他顿时大惊:“乔乔大人?!”
“怎么啦?”抱住他的女人在骑士耳边轻笑,同时抱怨,“奥文卿,你身上的盔甲好硬啊。”
奥尔文面红耳赤,一手拿着火把,一手去拉开脖子上的手臂:“请不要这样,乔乔大人!”
“咦?”女人固执地抱住他脖子不松开,仗着奥尔文不敢真的用力,连身体都贴上来,“你不是喜欢我吗?”
明明隔着精铁盔甲,奥尔文却觉得对方肌肤的温度已经传递到他的后背,让他整个人都僵硬成一块石头。
还是烤红了的那种。
大法官的话语从脑子里飘过,奥尔文吞了吞口水,僵着身体跟乔乔大人表明心意:”在下只是想成为乔乔大人的骑士,为您披荆斩棘,为您扫除不平,在下……在下并非想和乔乔大人发生这种关系。在下渴望的是,更加纯粹的感情!”
“……”背后女子沉默了。
就在奥尔文以为她要松手时,她忽然嘻了一声:“你觉得主仆之情难道会比爱情更加纯粹?”
“何止是更加纯粹!”骑士义正言辞的嗓音在长长的走道里回荡,“骑士和主人之间的羁绊,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最伟大,最纯洁无瑕的情感之一!它堪比牧师对神明大人的虔诚,堪比法官对真理公正的追寻!爱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主仆之情却不会!”
“你想向我献上忠诚,向我献上你的灵魂与肉体,对吧?”
“没错!”
“那么,现在就是你献上肉体的时刻喽。”
搂住奥尔文的手臂向下移动,开始解开他最外面的盔甲!
奥尔文头发都要被吓得竖起来了,连忙按住那两只作乱的手,心砰砰跳得飞快:“我说献上肉体是为乔乔大人作战!为乔乔大人赢得胜利!”
“不要胜利嘛,我只要你。”背后的恶魔娇声说道,向奥尔文通红的耳朵吹气,甚至伸出一点鲜红的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
!!!
奥尔文头皮发麻,手一抖,终于用上了力气,硬生生将那两条胳膊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扒下来的瞬间,他连滚带爬往前冲去,直到和乔乔拉开三米以上的距离,奥尔文才大喘气停下来。
发觉那位大人忽然没了声音,奥尔文连忙转身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他魂吓出来。
只见乔乔还是刚才放血时衣衫半褪的模样,只是身上多了几条绷带。白色的纱布几乎和她雪白的皮肤融为一体,纤细腰肢,平坦小腹,还有……可观的胸脯。
奥尔文老脸一红,鼻子一痒,赶紧转开头。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了后面他一连串的悲剧。
当奥尔文被推倒在地时,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脑子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第二个念头才是:“请,请不要这样!”
奥尔文双手交叉捂住胸口,犹如一个被暴徒凌辱的弱女子。
而实际上,他跟弱女子也差不多。
火把滚到了一边,双手剑也插在地上,不想和乔乔大人动手的骑士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只能被动防守,死死捂住身上的盔甲不让脱。
跨坐在他身上的姑娘显得潇洒得多,一手撑在骑士头顶,一手扒拉他的盔甲,同时挑眉笑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不可以的!这是不可以的!”奥尔文通红着脸,死命摇头拒绝,“我不可以和主人发生不正当关系!”
“乖啊,待会再叫主人。”铂金色长发的美女抿嘴一笑,开始双手齐上,势必要把骑士扒个光。她翠绿色的猫瞳因为兴奋,比平时更加明亮。那抹亮色甚至把奥尔文迷惑住,捂住胸口的双手不自觉松开,呆呆躺在下面,被为所欲为。
奥尔文的盔甲刚被解到一半,一阵由远及近的嗡嗡声飞速袭来,让脱得正兴奋的女人抬起头。
刹那间,一道银光在奥尔文眼前闪过,嗤啦一声,他脸上一热。
他瞳孔骤缩成针尖,满脸热气腾腾的鲜血,表情呆滞。
因为他看见乔乔大人的头倒飞了出去……
那颗尚残留着兴奋笑意的头颅出去了……
飞出去了……
“没傻吧?”热乎乎的脸颊突然被贴上冰冷的金属,那种冷硬的质感让奥尔文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
巴洛正蹲在他头顶,一手拎着一柄短刀拍他的脸,一手托着脸颊,一双眯眯眼从上而下看过来,脸上的阴影让这名刺客笑起来比不笑看上去更危险。
奥尔文又打了个冷颤,一下坐起身,身上的无头女尸因为他的动作缓缓向后倒去。
尸体扑地的声音让骑士彻底回过神来,随后出离愤怒了,一把拉过旁边的双手大剑就挥向灰发刺客:“你!做!了!什!么!”
“铛”的一声,奥尔文手一麻,一柄巨大的镰刀挡住了他的大剑,巴洛依旧好端端蹲在地上,不慌不忙抬起头望着愤怒的骑士:“喂喂,我救了你啊。”
“你杀了……”
奥尔文本想说你杀了乔乔大人,结果回头一指那具尸体,才发现原本穿着猎人劲装的女尸已经变成了一个类人性的鲜红色怪物,怪物的身体构造和人类差不多,只是更加细长许多,浑身都是红色肌肉和白色筋膜。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被从头顶正中间劈成两半,外面的皮肤又被全扒了一样。
再看那颗已经滚到一边的头颅,同样变成了一个被扒了皮的鲜红肉头。
奥尔文:“……”这绝对不是他完美无瑕的乔乔大人。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音,巴洛嗤笑一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你还好意思谈效忠。”
骑士好不容易白下去的脸孔又涨红了。
“不要怪他了。”还是一旁穿着一身黑袍的拉穆尔站出来打圆场,这个高大的战士收起他的镰刀,对巴洛说,“这种程度的伪装,我也认不出来。”
他走过去,踢了一脚怪物头:“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还有多少。不过巴洛……”
拉穆尔抬起脚,一下踩爆了那颗头颅,顿时地面红的白的花成一片:“你也下得去手。”
“为什么下不去?”巴洛笑眯眯用衣角擦干净刀身,将短刀重新插回刀鞘,一声脆响,刀柄和刀鞘上端严丝合缝地相接。
“……啧,真可怕。”
“就算是同一张脸,但完全是两个人嘛。”巴洛耸了耸肩,摊开手,好像扫了一眼奥尔文又似乎还是继续无视他,“倒不如说,它顶着一张不属于它的脸,做一些恶心的事才叫我不高兴呢。”
“哦,原来你不高兴啊。”
“是很不高兴哦。”
“看你那张脸,完全看不出来。”拉穆尔毫不客气地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