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玉脉

娘娘又作死 长生千叶 6720 字 8个月前

墨宝?

她这个小时候跟着大哥上房揭瓦的人,怎么可能爱见什么风雅的墨宝呢?

不过是当年苏正一直教导她,作为四皇子的正妃,一定要文雅贤淑,绝不可能丢了四皇子的颜面,也不可丢了他们苏家的脸面儿,因此苏怀瑾一直“很爱见”雅致的字画。

但那都不是她的秉性……

水修白一听,诧异的笑着说:“丫头小时候不是一读书就瞌睡,如今多年不见,竟然也爱见字画了。”

苏怀瑾笑了笑,说:“水大哥见笑了,这些雅致的东西,怀瑾是欣赏不来的,只是家父常常教导,不能丢了苏家的颜面,因此万不得以,罢了。”

薛长瑜一听,顿时毁的肠子都青了,原来瑾儿并不爱见这些?

薛长瑜并不知这些,又一次搬起了石头,狠狠砸在自己脚上……

薛长瑜懊悔万分,毕竟他上辈子与瑾儿可是夫妻,夫妻这么多年,他都浑然不知,这些风雅之事并非是瑾儿的本意。

怪不得失火那时,在瑜瑾殿中,瑾儿要对着自己说“连秉性都折断了,还留这全尸做什么用?”

薛长瑜想到这里,顿时有些愤恨,自然不是愤恨苏怀瑾,而是愤恨自己,他浑然不知,什么事儿都不知。

而苏怀瑾呢?

知道自己爱见什么口味,中意什么菜色,甚至沏茶的杯盏要怎么放,每日的服饰要怎么穿戴。

薛长瑜嗓子有些发紧,叹了一口气。

苏怀瑾虽然不喜字画,但是也不好驳了薛长瑜的面子,毕竟他可是当朝燕王,权大势大,就笑着说:“多谢王爷赐字赐画,怀瑾虽不懂什么,但王爷美意,定会好生侍奉这些字画。”

薛长瑜声音有些艰涩的说:“不必,你若不喜欢,做柴火烧了也是,只图你欢心罢了。”

薛长瑜说到这里,苏怀瑾心里“梆梆”猛跳了两声,不过也没当一回事儿。

那面水修白瞟了一眼字画,顿时误会更深了,这些字画都是名品,出自大家之手,若是说高了,都是无价之宝,四皇子竟然随苏怀瑾欢心,烧了都行?

一时间厅堂上无声,愣是有些尴尬,苏怀瑾就咳嗽了一声,说:“不知那日行刺的事儿,王爷可有眉目了?”

薛长瑜一听这个,蹙起眉来,脸上现出一些阴霾和愤怒,声音沙哑的说:“十足十是商阳国的使团干的,只是这些人不松口,油滑的紧。”

苏怀瑾也蹙了蹙眉,说:“那刺客呢?”

刺客行刺被当场捉住,已经被薛长瑜的人关押起来了。

薛长瑜沉声说:“那刺客要做硬骨头,一口咬定自己是难民,行刺是为了发泄不满罢了。”

苏怀瑾心里多少有些计较了,商阳国的人看来是要耍滑头,知道查不到他们头上,因此有恃无恐。

薛长瑜又说:“你放心,小王定不会放过他们,谁若是伤你半分,小王定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薛长瑜声线本就低沉,如今声音略微沙哑,蹙着眉,压着嘴角,眼神阴霾可怖,一股威严油然而生,说出来的话儿,却如此动听。

苏怀瑾心里又是“梆梆”两下,没来由的猛跳。

苏怀瑾连忙深吸了两口,压下这奇怪的感觉,告诫自己该心如止水。

就在这个光景,那头里有人跑过来,不是苏宅的下人,竟然是薛长瑜的从者。

那从者连忙说:“爷!大事不好了,那刺客自尽了!”

薛长瑜一听,立刻站起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粗哑的说:“怎么回事?”

他说着,也顾不得什么,抱拳拱了拱手,然后带着那从者,快速出了苏宅,翻身上马,急匆匆就走了。

刺客还没审问出个好歹,已经自尽了,商阳国的人更是有恃无恐,薛长瑜的耐心也要到了极点。

薛长瑜本不是个好脾性的人,如今苏怀瑾差点为他丧了命,薛长瑜的脾性更是暴躁,已经准备上书,令人送信回京城,建议皇上与商阳国开战。

这消息一传出去,小镇上顿时风言风语的,虽然商阳国的人可恶至极,但是若要开战,倒霉的还是普通百姓。

哪个百姓能喜欢战争?

苏怀瑾留在苏宅里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采玉,把这些玉石开采出来。

绿衣很快从外面走进来,说:“小姐,有客来访。”

苏怀瑾没有半点子惊讶,淡淡的说:“可是王爷又来了?”

绿衣笑了一声,说:“不是,小姐。”

苏怀瑾被她一笑,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脸红,连忙咳嗽了一声,说:“那是水大哥来了?”

绿衣摇头说:“也不是,小姐您快去看看罢,是商阳国的使团。”

“商阳国?”

苏怀瑾一阵诧异,商阳国的人,到自己这儿来做什么?

绿衣又说:“商阳国的公主亲自来探看小姐,说是听说小姐前些日子受了重伤,因此过来探看。”

猫哭耗子?

苏怀瑾心中冷笑了一声,刺客就是商阳国的,虽然商阳国的人不承认,但是苏怀瑾的系统是不会有错儿的,系统明明白白的写着,商阳国的使团要刺杀燕王薛长瑜,这绝不会出错儿。

如今商阳国的使团,亲自来探看被刺伤的苏怀瑾,能有什么目的?

苏怀瑾一笑,顿时有些了然,还能是什么目的?

自己虽然是丞相之女,但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儿,也不值外国使团过来探看。

商阳国的使团,怕是已经听说了,苏宅挖出了玉脉。

商阳国和薛国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不然也不会泄洪刺杀等等,但是商阳国的人从不敢主动打仗,也不敢明摆着侵犯薛国,其实原因很简单。

商阳国没有薛国富庶。

如今一条玉脉摆在他们眼前,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银子算什么,玉脉可是无价之宝,不可估量。

如今这条玉脉,出现在了商阳国的隔壁,与他们的国界不到十里,商阳国又如此缺银钱,能甘心么?

自然会想尽办法,就算这银钱在油锅里,也要给咔嗤出来。

苏怀瑾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已经有了乘算,就说:“走,去会会这个商阳国的公主。”

这次商阳国的使团乃是公主坐镇,已经落座苏宅的正厅,苏怀瑾不急不缓的走出去。

就看到一个差不离也是二八年纪的女子坐在最上首,正在饮茶,见到苏怀瑾,就一脸的热络亲和,笑着说:“你就是丞相之女?果然名不虚传,国色天香。”

商阳国的公主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土话,根本不需要翻译。

苏怀瑾坐下来,笑着说:“公主见笑了,公主有所不知,我们薛国的女子,都是这般,怀瑾并非出众的。”

商阳国的公主笑了笑,继续套近乎,说:“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我们正好儿又在这里下榻,不来探看探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苏怀瑾说:“还要多谢公主美意,折煞怀瑾了。”

她说着,又端起茶杯来,呷了口茶,然后幽幽叹了口气,说:“是了,也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指点的那刺客,竟然出此毒手,合该挨千刀,下地狱,就这种人,死后定然也不能瞑目,地府里多得是扒皮抽筋的手段等着他,您说是不是,公主?”

商阳国的公主听得是真真切切,因为她熟悉中土语言,因此苏怀瑾那些骂人的话儿,她一个字儿都没落下,不止听得清清楚楚,而且理解的也是清清楚楚。

赶巧儿了,商阳国也是有往生崇拜的国家,十分信奉这些,苏怀瑾一面骂,商阳国的公主心里就一面狂跳,顿时有些后背发凉,毛骨悚然的错觉。

商阳国的公主咳嗽了一声,虽然知道苏怀瑾在骂自己,但也不能回嘴,脸色僵硬的说:“是,是了,是这么回事……”

苏怀瑾没骂够,又说:“那指使刺客的人,心肠如此歹毒,我们薛国的老人常说,面相心生,他模样,必然是柴锅脸,冲天鼻,一身横肉,貌丑如猪,您说是吗,公主?”

商阳国的公主被骂的已经忍无可忍了,但是也不好发作,咬着后槽牙说:“是了,没成想薛国的丞相之女,秉性竟如此直爽。”

苏怀瑾笑着说:“叫公主瞧笑话了,我们薛国的人,都是直爽秉性,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阴奉阳违。”

商阳国的公主实在顶不住了,就生硬的转变了话题,说:“苏姑娘,我听说,您的宅子里挖出了一条千年难寻的玉脉,可有此事儿?”

正题儿来了。

苏怀瑾心中了然,笑了笑,说:“正有此事。”

商阳国的公主眼神一亮,旁边的使臣眼睛也都亮了起来,里面满满都是贪婪。

商阳国的公主笑着十分殷勤,说:“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能看一看这千年难寻的玉脉?”

苏怀瑾笑了笑,故意拖了一拖,就说:“公主乃是贵客,宅中的玉脉正在开采,生怕冲撞了公主。”

商阳国的公主听苏怀瑾拒绝的冠冕堂皇,心里咬牙切齿,但是面子上又不好表露出来,耐着性子说:“是这样儿,那我这便与你直说了罢,本公主有个不情之请……”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怀瑾就打断了她的话头儿,说:“若是不情之请,说出来倒害的大家没面子,还是不说的好。”

商阳国的公主差点给呛死,连忙喝了口茶,缓缓自己的怒火,然后又努力和颜悦色的,硬着头皮说:“我们听说苏宅开到一条玉脉,而我们大商阳有自己的采玉手段,那是旁的国家,比不上的,因此想要跟苏姑娘你洽谈洽谈,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联手,我们提供采玉的手段,当然了,还有一些人力和物力,到时候咱们……五五分账,如何?”

苏怀瑾听到这里,陡然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儿似的,听得商阳国的使团直发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商阳国的公主都给她笑的毛了,苏怀瑾伏在茶桌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随即才擦了擦眼泪,万分歉意的说:“实在对不住,公主您恐怕有所不知,这玉脉距地面很浅很浅,也就是两个锄头的工夫,因此什么采玉的手段,那全是用不上的,因着这些儿,公主怕是要失望了。”

商阳国的公主一听,真的忍无可忍了,她可不相信采玉就是两个锄头的事情,毕竟采玉最难,自古有之,还以为苏怀瑾又在戏弄自己。

商阳国的公主“嘭!!”一声拍在茶桌上,冷声说:“苏姑娘莫不是消遣本公主?”

苏怀瑾笑了笑,见公主发威,也不惧怕,仍然十分淡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公主说笑了,怀瑾不才,但到底刚刚发现了玉脉,怎么可能有闲工夫,消遣公主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

商阳国的公主猛地站起来身来,用手指着苏怀瑾,方才的礼遇已经灰飞烟灭了,露出一副很辣的嘴脸,冷声说:“别以为自己是薛国的丞相之女,就可以翻出天去,你不过是个退婚的没脸小蹄子,我们商阳国的人,要是让你死,你就活不过天明!这条玉脉,我们是要定了,给你脸子你不要,我今儿个就给你撂下这狠话,咱们走着瞧。”

商阳国的公主突然发难,说的十分难听,而且还是中土话,苏辰苏午顿时不干了,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苏怀瑾将众人拦下来,仍然气定神闲,端端坐着,笑眯眯的说:“那怀瑾就……拭目以待了?”

那公主气的不行,恨极了苏怀瑾的态度,实在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怀瑾心里冷笑,不过是个小国的公主,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儿?就该当教训教训她才是。

苏怀瑾这么想着,就听到“叮——”一声,竟然是系统生效了。

商阳国的公主站起来,狠狠瞪了一眼苏怀瑾,但是心有不甘,不想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人,就准备不着痕迹的踹一下苏怀瑾的椅子。

公主可是习武之人,而且功夫不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出一口恶气。

结果她不着痕迹的一踹,没来由地上陡然打滑……

“啊呀——”

公主一声尖叫,“嘭!”一声,结结实实的来个“老太太钻被窝”,一下子摔在地上。

众人一愣,随即苏辰苏午和绿衣“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实在逗趣儿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