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里面溃烂了,杨若晴清洗了好一阵,盐水反反复复的冲洗。
洗的时候肯定是剧痛的,但是追云硬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除却那越绷越紧的身体,从其他方面真的看不出来半点不适。
“定力真好。”杨若晴嘀咕了句,“只是,到底是啥样强大的对手才能把你伤成这样呢?”
她自言自语道,心里闪过很多种猜测。
从这伤口的溃烂程度来推断,应该是天前受伤的。
期间追云想必是想要靠着自己的自愈力来抵抗过去吧,结果发现伤口恶化,不得已才下山来找她求助。
“好了,我给你把药敷上了,这两天你最好哪里都别去,就待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杨若晴收拾一切,轻轻摸了摸追云的脑袋,柔声道。
追云的紫眸里露出几分感激来。
杨若晴笑了笑,道:“用不着感激我,遇到你的第一天起,就是给你疗伤呢,咱俩也是因此结缘的。”
追云粗重的尾巴在身后的地上轻轻扫了扫,这是对她的话给予回应了。
杨若晴又笑了声,站起身道:“刚好灶房有一条没吃完的鱼,我去给你拿来你补一补身子。”
很快鱼就拿来了,追云挣扎着要起身,被杨若晴按住。
“你手臂先别乱动,我喂你。”她道,用筷子叉起那条鱼放到它的面前,它歪着脑袋张开嘴咬住了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消灭了个干净。
“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伤势需要在睡眠中恢复。”
杨若晴又叮嘱道,另外放了一碗水在它身旁,看到追云趴在那里眼皮子渐渐的合拢,她方才起身回了内室。
临睡前,杨若晴还在心里琢磨着,追云这是跟谁打架了伤成这样?
它可是眠牛山里威风凛凛的狼王啊,且不说它自个的战斗力爆棚,是跟着棠伢子去过西南战场的,
它手底下还带着狼群,有自己的一帮狼小弟,咋还伤成这样呢?
然后,又构思着明日给追云做啥好吃的来帮它补补身子。
早上刚睁开眼,杨若晴第一件事就是来隔壁看追云。
哪里还有追云?除了它昨夜趴过的地方留下了几根洁白如雪的毛发证明它来过,其他啥都没有。
喊遍了前后院都没有它。
对于干娘的托付,杨若晴自然是欣然点头。
“好的,逮住机会我就劝几句,不过,他能不能听得进去,我也不能保证。”杨若晴道。
……
不一会儿,刘豆蔻进来了,手里端了两只碗。
一个碗里是红糖水,给子川娘的。
还有一个碗里是刚泡的茶,给杨若晴的。
“晴儿姐,你喝口茶,这茶叶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是我爹上一回去贵州那边跑生意买的当地的一种油茶,你尝尝看。”
杨若晴接过茶,放在鼻息间嗅了一下,微笑着道:“嗯,果真跟咱这边的不一样呢,有种特殊的香味儿。”
刘豆蔻道:“那你尝尝看,看这味道可还喜欢。”
杨若晴便低头尝了两口,虽然有点淡淡的涩味儿,但是,这种绵柔醇厚的感觉,却是缠绵在唇舌间,让人的食欲好像都跟着振作了几分。
“这种茶,应该很开胃吧?”她问。
刘豆蔻笑了:“晴儿姐跟我第一次喝这茶的感觉一模一样呢,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这茶啊,能消食,开胃。有时候我食欲不振,喝一碗这茶,胃口就开了。”
杨若晴点头:“嗯,好茶,确实是好茶。”
一方的水土和气候养育了一方的茶。
从老沐家离开的时候,杨若晴走到院子里还听到身后西屋传来刘豆蔻温柔的询问声,她在询问子川娘夜里想吃点啥。
伴随着询问声的,是子川娘虚弱但却很愉悦的笑声。
杨若晴收回视线,淡淡一笑,但愿天随人愿,但愿沐子川和刘豆蔻能有缘结为夫妻。
夜里,杨若晴正在灯下整理着账簿,洁白的宣纸上,是她用碳素笔和戒尺画出来的一张表格。
没有现代化的办公软件,只能自己动手制作表格了,然后把几个酒楼这阶段的各方面数据整理在表格里,再制作出对应的几何图表来。
如此,也好对这方方面面一目了然,然后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整。
窗外,夜很安静,初夏的凉风从窗口钻进来,栀子花的花期未过,淡淡的香味儿随风飘进屋子里,让正埋头整理表格的杨若晴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动。
接着,屋门被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