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道:“你看待这件事,是用女人的眼睛去看,所以,重在一个‘情’字。”
“而在男人们看来,‘利’字则是主要。”
“尤其是皇家的男人,对龙椅都有着来自血液深处的渴盼,因为他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身边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将他朝那个位置推,让他去竞争,去争夺,”
“而肃王和齐星云,即便肃王跟齐星云的生母有情,甚至齐星云的生母也是因肃王而死,可那些都是陈年旧事,”
“齐星云毕竟是肃王哥哥的儿子,而不是肃王的,所以肃王看待坐在龙椅上的齐星云,不会另眼相待,他只会举起屠刀把哥哥的儿子赶下去,然后自己坐上那把龙椅,将来自己老了,再将龙椅传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哥哥的,即便这个侄子的生母是自己昔日青梅竹马的恋人,也不会例外!”
“这就是皇家的男人,这就是皇位的争斗,极其的残酷,不讲半点感情!”他道。
听完他的这番分析,杨若晴瞠目结舌。
看到杨若晴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骆风棠接着道:“其实,这也没啥大惊小怪的,咱人是这样,那些山野里的豺狼虎豹很多时候也是这样的。”
“哦?”杨若晴挑眉,示意他接着往后说。
骆风棠便接着道:“别的且不说,就拿狼来说吧。”
“狼群里面,每一任狼王最后都会年迈老去的时候,狼王的位置都会被狼群里那些年轻力壮的狼给打败,取代。”
“新任狼王可不会善待老狼王留下的幼崽,它们会全部咬死。”
“然后霸占老狼王的那些母狼们,这世道,这天下,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不然,也不会有一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他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杨若晴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轻轻点头。
“肃王容不下齐星云这个侄子,那反过来,齐星云自然也不会放过肃王这个亲叔叔咯?”她问。
骆风棠点头,“齐星云想要坐稳这皇位,肃王便是心头大患。只有彻底铲除肃王,方能坐稳这江山。”
“不过晴儿不要担心,或许齐星云这趟召我进京并不是为了肃王的事,或许是有别的事呢!”
夜里,骆风棠从洗浴房出来,看到杨若晴正弯腰站在床边为他整理衣物。
床边点着橘红色的瓜灯,不管是灯的外形还是颜色,都是杨若晴亲手设计的。
她说过,床边喜欢留着朦胧的暖色系灯光,这样温馨,踏实,宁静。
而书桌边的灯光,则是白色栀子花的外形,光线也是偏明亮柔和,护眼,又能很好的照明。
此刻,骆风棠看着床边暖色心系光线笼罩中那一抹苗条的身影,看着她忙碌的双手在那折折叠叠,他的心亦如这灯光,暖呼呼的。
于是走上前去,从后面将她轻轻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他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真的很不想上京。”他轻声呢喃着,并磨蹭着她细嫩的耳垂。
她有点怕痒,咯咯轻笑了声,扭动了下身子。
“圣命难为哦。”她道。
“也不晓得齐星云这趟急召你进京是为了啥事,该不会又是要派你去哪里打仗吧?之前可是说好了给你大半年的功夫在家歇息调养嘛!”
杨若晴轻声道,声音里有点小小的不爽。
骆风棠想了下,道:“我也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这段时日应该是还算太平的,并无大的战乱。”
“即便小地方小范围内有点小动乱,皇上派遣其他的守城官兵也能镇压下去。”
“若是当真到了让我动用兵符出征,那便是大齐又出了大乱子,要么强敌入侵,要么内部出现了当年类似于肃王策划的那种大动乱。”
提起这个肃王,骆风棠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下。
当年河兰洲干旱大灾,肃王在背后策反,而且还在河兰洲的周口县黄袍加身。
其他各地的的暴动头子们纷纷效仿肃王,一夜之间,各种大大小小的王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当年肃王和伪帝之乱,虽然伪帝还有各地大大小小的那些自立为王的暴动头目都先后被镇压下去,但肃王却逃之夭夭。”骆风棠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