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几个一年比一年大,你们那三间西屋,都住那么多年了,难该不盖新屋子了?”
“你把这婚事一办,推了个闺女进坑还把家底给搭进去了,你仔细想清楚哦!”
“至于荷儿那块,你狠下心来!”杨华忠有些激动的道。
杨华明被说得哑口无言。
杨若晴又道:“四叔,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余金宝开出的这些苛刻的条件,尤其是张口闭口就要十两银子的压箱底,搞不好也是荷儿自己的意思?”
“啥意思啊?”杨华明愣愣看着杨若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杨若荷把已经在犯困的骆宝宝交给一旁的孙氏,走了过来,道:“也就是说,荷儿自己想要从你这里压榨十两银子,然后带着银子和嫁妆去过她自己的日子。”
“不会吧?”杨华明道。
“不是我说,就荷儿那蠢脑袋,还能有这心机?”老杨头也问。
不然就不会小小年纪,就被男的弄大了肚子了,哎!
杨若晴道:“凡事,无绝对。”
“荷儿毕竟已经十三岁了,咱眼中的她,跟真正的她,可能不一样哦!”
“这些,当然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仅供四叔参考。最后,嫁还是不嫁,四叔你拍板吧,你拍板了,咱也就啥都不说了。”她道。
杨华明呆呆坐在那里,脸上神色复杂,应该是在琢磨杨若晴刚才说的这些。
大家也都不吭声。
许久之后,骆宝宝在孙氏怀里开始不耐烦起来。
“宝宝吵睡了,我得带她去睡觉,爷,四叔,我先走了,你们接着聊啊。”
杨若晴站起身,接过骆宝宝,并对老杨头他们道。
老杨头道:“我们也要回去了,这事啊,聊来聊去也就那么回事吧,关键就在你四叔的一念之间。”
杨华明皱着眉头:“我今夜再回去好好琢磨一宿,明日,就有结果了。”
众人就这么散了。
杨若晴带着骆宝宝回隔壁的自己的院子。
孙氏挽留:“就在这边睡吧,现成的床铺和被子呢。”
杨若晴想了想,留下了。
老杨头道:“晴儿啊,咱两算是想到一处去了哇,你奶也跟咱一个意思。”
“可是,你四叔四婶,却不这么想。”他道。
“四弟和四弟妹咋想的?”杨华忠有些紧张的问。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两个不会看不出来吧?这摆明着是不把咱荷儿当回事,也不把咱老杨家这个丈人家不当回事啊!”杨华忠又道。
老杨头道:“这些道理,老四懂。可拗不过荷儿那个死丫头啊!”
“那个死丫头,寻死觅活的,非余金宝不嫁啊。”
听完老杨头的这番话,杨若晴和杨华忠等也是无语了。
沉默的当口,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杨华明也过来了。
杨华明这段时间频繁的往返于镇上和村子之间,但是杨若晴却隔了十多天都没跟他打过照面,因为他都是早出晚归,而杨若晴也是早出晚归。
这会子一见,杨若晴惊讶了下。
四叔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从前那个唇红齿白,眉目俊朗风流的四叔,不知何时,已提早步入了中年。
这脸上的气色,因为瘦,脸上多出来的褶皱。
生活的重担,烦心的事,如同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肩上。
他憔悴了,苍老了,跟杨华忠站在一块儿,明明比杨华忠小哥四五岁,可是看起来,却像比杨华忠大四五岁。
“爹,三哥,三嫂,晴儿,你们都在啊!”
杨华明进了堂屋后,率先跟众人打招呼。
杨若晴回过神来,对杨华明勾唇一笑,唤了声‘四叔’,并哄着怀里的骆宝宝喊他。
“四嘎嘎……”
一岁零三个月的骆宝宝,正在努力学说话。
‘嘎公’两个字的发音不准,所以喊出来的话很滑稽。
果真,纵使杨华明脸上愁云惨雾,但听到骆宝宝这稚嫩又滑稽的声音,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色。
“诶,宝宝乖。”他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骆宝宝的手。
小孩子的手,肉肉的,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