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杨若晴一行赶到了南丘附近一个叫谷家村的小村落。
在来之前,对于这支三十个人组成的精锐小分队,骆风棠都已将成员的大概情况跟杨若晴这说了下。
这三十个人,是骆风棠最倚重,也是最信赖的。
能力,各方面,也都是骆将军里面最出类拔萃的,更是跟骆风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此刻,大家都知道此行的任务,是辅助将军夫人来找将军的儿子,兄弟们都很积极。
“报!”
一个小兵的声音打断了杨若晴的思绪。
她侧头望去,是先前派出去打探情况的那个叫做小波的小兵回来了。
“什么情况?”杨若晴问。
小波道:“回夫人,前方两里处是谷家村,附近我侦察过了,方圆十里内没有黑莲教匪贼出没!”
杨若晴点头,抬手一挥:“好,先去谷家村!”
马蹄声声,很快,众人便进了谷家村。
此时,日头还没起山,但天早已大亮。
这座十来户住户的小村子里,此时却已传来了鸡鸣狗吠之声。
村里炊烟袅袅,村口的小池塘边,也聚集了几个浆洗的妇人。
看到一伙兵丁进村,村妇们当即吓得花容尽失,顾不上盆桶拔腿就要逃。
“婶子莫慌,我们是大齐的官兵,不是匪贼!”
杨若晴赶紧翻身下马,拦住了其中一个妇人。
那妇人听到这是女人的声音,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杨若晴,没有方才那么惊慌了。
“你们官家的人,来我们村做啥?”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村可都是良民,大家每年都按时上交税赋的,也没谁偷懒不去服徭役……”妇人又道。
听到这番话,杨若晴怔了下。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越是生活在底层,越是没有安全感,越是容易成为多方力量欺负的对象。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杨若晴从身上拿出一把铜钱来,放到妇人的手里。
“婶子,你莫慌,我们是路经此地,特来跟你们打听点事情……”
骆风棠抬手握住她的手:“我已让宁大哥去调遣了骆家军里的一支精锐兵,一个时辰后在镇子南门外集合,等我过去!”
“你?”
杨若晴诧了下,边上的拓跋娴她们也都惊愕了。
“我去,你身子还没恢复,不能出去!”杨若晴随即道。
骆风棠道:“我行的!”
“不行,绝对不可以!”杨若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你要是真行,你现在就下床来给我走几步看看!”她道。
骆风棠苦笑,当真掀开被子,打算下地。
看着他挣扎着站起身,然后歪歪斜斜走了两步不到,高大的身躯轰地往后仰倒下去。
杨若晴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他。
“咱要靠实际说话,这回,我说了算,我去,你留下等消息!”
杨若晴厉声道,对萧雅雪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骆风棠重新放倒在床上。
骆风棠眉头紧皱,双手握拳,狠狠捶打了下床板。
眼底,布满了焦急,脸上,却是一片沮丧。
杨若晴又对拓跋娴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离开这屋子。
拓跋娴等会意,全都退出了屋子,并贴心的把屋门给带上了。
“棠伢子,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时,杨若晴语重心长的对骆风棠道。
“你让我去,我一定会把辰儿带回来的。”
“你现在,专心养身体,等辰儿回来了,你还要陪他耍,等他再大一点,你还要教他扎马步,传授他强身健体的功夫呢!”她道。
听到她这番安抚的话,骆风棠缓缓松开了拳头。
“此去南丘,路途凶险。”他道。
“那一带地势险要,丘陵居多,山中地势易守难攻。”
“黑莲教若是在那里出没,极容易埋伏在附近的山林之中,从前我们行军经过那一带,都会不停的派出前锋前去探路,来回报告。”
“你是头一回去南丘,宁大哥刚好又接到了军令,要随夏侯将军赶赴另一地清缴蛮兵。”
“我实在放心不下,怕你中了黑莲教的埋伏!”骆风棠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一双眼睛,看着杨若晴,饱含着焦急,担忧,以及深深的自责。
“我是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我却不能顶起来。”
“晴儿,你找辆马车,让我与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