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叔,骆大叔,你们倒是接着说呀,我这还等着呢!”张良玉忍不住催问了声。
看到他这副急吼吼的样子,骆铁匠和杨华忠再次笑了。
这胖小子,老爹是华盖殿大学士,天天跟皇帝和皇子那些人打交道的。
可他自个,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一身的纨绔气。
可是心地不赖,也亲和。
骆铁匠道:“京城大路上人多车多啦,我得专心赶车,让你杨三叔接着跟你说。”
张良玉连连点头,骑着他的马又往杨华忠身边凑近了几分。
杨华忠整理了下思路,接着先前骆铁匠的话往后说。
“旺福家没钱娶媳妇,也没钱过年,他女人急得差点白了头,跟村里东挪西借。”
“可旺福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从前跟村里人那借的钱都还没还上呢,谁敢再借?”
“后来,是他家那个亲家人好,体谅他们家的难处。”
“一切从简,最后还是把闺女嫁给了旺福的儿子,第二年冬天的时候,媳妇就生了个儿子。”
“儿子又胖又黑,秉承了旺福家男丁的长相,哈哈哈,村里人都打趣,说那黑胖小子,是那头猪来投胎的……”
“哈哈哈……”张良玉听到这里,也坐在马上笑得捧腹。
一身的肥膘也因此狂乱颤抖起来,身下的马儿,有些不堪重负。
前面的马车里,萧雅雪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对张良玉这边打趣道:“你笑轻点儿,瞧瞧你屁股下那马儿,快要趴下去了。”
张良玉看到萧雅雪探头,赶紧提起缰绳纵马追了上去,跟萧雅雪保持着平行前进的速度。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往前。
马儿是不苦了,可是,前面赶车的那日松却如坐针毡。
他一边要赶车,跟迎面,还有后面追上来的马车互相避让。
一边还要抽空扭头来瞪萧雅雪。
心里幽怨得要死。
众人看到如今的杨若兰,不涂脂抹粉了,也不穿红戴绿。
踏踏实实的料理家务,照看杨永柏。
每日早饭后,就准点去村口的杨老三家,帮孙氏洗衣裳,打扫院子。
走在村子里,从前都是鼻孔朝着天的,如今,还能主动跟婶子大娘们打招呼了。
遇到老太太拎菜篮子,还能主动搭把手。
整个人都暖了,就像从那冰山上走了下来似的。
日子一久,大家也都渐渐的接受,并喜欢上了杨若兰。
钱氏那边,老杨家一直以养病的由头,将钱氏禁锢在屋子里。
金氏,孙氏,刘氏,鲍素云四个人,每日轮番过去送一顿饭菜给钱氏,保准她不会饿死。
其他时候,那屋门都是锁着的。
村里的人背后都在议论这件事,好奇着老杨家人最后到底要怎么处置钱氏这个虐待孩子的毒妇。
至于跟钱氏有着权色交易的旺福,在钱氏因为虐待杨永柏,被全村人谴责。
被老杨家人禁足的当天,就卷了家里的所有钱,离家出走了。
那当口,他媳妇快生下第二个孙子,准备给亲戚朋友们办满月酒的钱都被他给卷跑了。
他儿子连夜去追,半路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折了,少说也得在躺床躺两个月。
旺福的女人气得大病一场,还没满月的媳妇提早出了月子。
不仅要照看骨折的丈夫,伺候重病的婆婆,还要照料两个孩子。
大孩子三岁,小孩子还没满月,家里乱得一团糟。
实在没辙,媳妇从娘家把自己的嫂嫂接过来帮忙。
……
与此同时,杨若晴这边,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大家伙儿终于抵达了京城。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在京城宽阔的街道上的时候,天空正飘着雪花。
雪花不是很大,如三月的柳絮,悄无声息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