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般人为。”
“在事先盘问顾老九的时候,我照着你交代的那样,给他吃了一颗药丸,恐吓他这是毒药。”
“那个顾老九,一方面忌惮我们的毒药。”
“另一方面又恐惧韦一笑等的报复,这才心一横自己扛下来了。”他道。
杨若晴冷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这个顾老九,怪就怪他受不住韦一笑等的威逼利诱,这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趟去县城,冲着顾老九敢私下雕刻皇家的象征‘龙’。
单是这条罪行,就让他难逃一死了。
“哎,从此后咱眠牛山一带,少了一个资深的石匠了。”骆风棠忍不住感叹了声。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缺了谁,日头明日也照样从东面升起。”
“再说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顾老九,不值得同情!”
……
双龙石碑的风波,总算是以最好的结局收场了。
终于睡了一个舒坦的觉,隔天,一切重新回到了正规。
男人们照例跟着里正和骆风棠沐子川他们一起去挖河渠,挑河泥。
孙氏则带着一众妇人,忙着搞后勤。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日后,这一带的洪水,随着河渠的往前挖掘,以及连日来的雨停和出日头。
水位每日都在以明显的速度下降。
村民们看到了河渠的效果,一个个都很激动兴奋。
到处都在夸赞这个策略好,一千样,一万样的好。
而杨若晴,依旧没能闲住。
看着绵绵和康小子这些小孩子身上一个个包,她的眉心皱在一起。
此时已经是农历的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这个时节,蚊虫本来就多,尤其是傍晚之后,那更是一抓一大把。
加之发大水的缘故,潮湿闷热的环境更是蚊虫们的乐园啊。
它们专门挑着这些小孩子们叮咬,许是觉着他们娇嫩,血香吧。
蚊子们的挑食,害苦了孩子们。
“草民没有受任何指使,一切都是草民自己心胸狭窄,从前跟长坪村人打交道积累下的鸡毛蒜皮的仇怨。”
“这会子看到他们淹水,很是窃喜,想要落井下石才故意在河渠里埋了那块双龙石碑……”
“诸位大人要打要罚,就请冲着我一个人来,家里老母妻小并不知情,求诸位大人放过她们吧……”
顾老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一切全部交待了个彻底,然后额头磕在地上。
朝韦一笑那边磕得砰砰作响。
……
韦一笑等人缉拿着顾老九还有那块双龙石碑回县城领罪去了,这边,里正等人留了一两个人在河渠这边看守。
其他人则赶回了长坪村,连夜将大家伙儿召集到土地庙跟前开大会,说这件事儿。
里正站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一个高台上,对着全村人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村民们听得惊讶,搞了半天,原来那块双龙石碑是顾老九埋下去的啊!
顾老九大家都熟悉。
顿时,众人一个个都在谴责顾老九。
这两日来,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恐怖阴云,也因为顾老九被抓,双龙石碑被带走,而烟消云散。
里正最后宣布打从明日期,河渠接着开挖。
然后,便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打发众人各自回到自家帐篷睡觉去,明天接着开工。
这一夜,几乎每一张帐篷里,都在议论这事,大家都很晚才睡着。
刘寡妇的小帐篷里。
沐子川蹲在刘寡妇身前,正埋头为刘寡妇洗脚。
木盆里装着温润的热水,沐子川双手握着刘寡妇的脚,在水里轻轻的揉搓着。
“娘,是儿子不孝,走了这么久,留你一个人在村里。”
“发大水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受惊了。”
“你生病的时候,我也不在你身旁,你受苦了。”
“儿子不孝……”
沐子川低声道,声音里透出无穷无尽的愧疚。
刘寡妇坐在那儿,妇人抬手轻抚着沐子川的头,脸上一片慈爱。
“傻儿子,你那么用心的念书,考出了功名给娘争了气。”
“你辛苦的赈灾治水,为咱乡亲们谋福利。”
“娘想到你在做这些大事,娘心里就乐呵,比喝了蜂蜜水还要乐呵呢!”
刘寡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