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挑鱼刺的动作顿了一下,撩眼看了下宁肃。
“我当兵是来打战的,不习惯去跟那啥各界名流达官显贵们假斯文假客套。”骆风棠道。
话音刚落,边上的白老五附和道:“没错没错,但凡那样的酒宴最是乏味了,菜都吃不饱,酒业喝不过瘾,都是拉帮结派累死了!”
宁肃看了眼白老五,郁闷死了。
伙房这军头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啊。
宁肃接着对骆风棠道:“风棠兄,我也并非是要强迫你去跟那些人拉帮结派,愚弟知道你不喜那些应酬。”
“可是,你能得到提拔和重任,固然有你的勇猛,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没有南王爷的那封奏章,你默默无闻数年也不过如此的。”
宁素言外之意,是想要劝骆风棠适时变通一二。
该抓住的机遇,就得抓住。
推脱不得的应酬,还得去应酬。
人活于世,哪能何时何地都随心所欲呢?
宁肃的话,依旧不能让骆风棠为之动摇。
这些道理,不用宁肃说,骆风棠心知肚明。
但是,
他就是不愿去依附。
应酬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只要有心,每回都能找出退却不掉的缘由。
他来参军,就想简单一点。
他始终牢记晴儿的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
他骆风棠要出人头地,不靠天不靠地,就靠自己!
再说了,那南王爷也真是的。
庆功宴的日子忒不地道,初六跟初七隔得那般近,他都不能陪晴儿过七夕情人节了!
煞风景,不去,坚决不去!
“宁兄弟,你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块儿喝盅酒吧!”
骆风棠朝宁肃发出邀请。
却随手将已经挑干净了刺儿的鱼肉放到了身旁杨若晴面前的碗里。
这个举动,他做得自然随意。
似乎早就做过百八十遍儿了。
桌上的一众人都看在眼底,暗暗讶异。
小雨更是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虽然告诉自己很多遍不准再想不该想的,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争气的往宁肃那边瞥去。
经过杨若晴的一番现身说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给小雨描绘出一幅美好的未来。
小雨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
她抹干了眼泪站起身:“晴儿,你放心吧,我也不是豆腐做的。”
“哭过这一场,往后咱该咋过咋过。幸好,幸好宁大哥并不晓得这些……”小雨道。
杨若晴点头。
小雨为他失眠,为他兴奋,为他牵肠挂肚为他忐忑不安,现在又为他哭得伤心欲绝……
可是,宁肃却毫无知觉。
呵呵,不知道也好。
知道了,往后大家见面还尴尬。
“小雨你放心,这事儿,你知我知棠伢子知,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还没开始就结束,一切扼杀在萌芽。
……
两日后,圣旨和兵部的批文一块儿下来了。
因骆风棠斩杀黑莲教叛贼有功,提拔他为荔城卫指挥佥事。
“晴儿,棠伢子这是做了个啥官啊?”
消息传到天香楼,小雨好奇的问杨若晴。
杨若晴抿嘴一笑。
“具体多大的官儿,我也不是很懂。不过,听白叔他们过来说,棠伢子往后跟宁大哥平起平坐了。”
“军饷也由一个月的二两银子,涨成了五两。”
这个解释,似乎对小雨来说更直白更容易接受。
“呀,棠伢子好厉害啊!”小雨赞道。
“一个月拿五两银子的军饷,一年下来就是六十两。”
“你家那一整座院子盖下来是花了六十两银子吧?哎呀呀,他一年就能挣一座气派的院子了!”
听到小雨这话,杨若晴笑了。
参军的初衷,可不仅是为了一年挣一座农家大院哦。
“小雨,我打算今夜明日晌午在天香楼摆一桌,到时候把白叔他们都请过来,为棠伢子庆贺一下。”她道。
小雨抚掌:“咱俩想一块儿去了,那我这就去准备,亲自为明日的酒宴挑选菜单!”
小雨欢天喜地的走了。
这边,杨若晴还在琢磨着这个官职的事儿。
她对古代的军方官职这块,是当真陌生啊。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缠着白叔追问了好久。
用现代官职来对应的话,棠伢子应该就是被升任为大齐驻荔城南面军分区司令部作战科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