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啥,在运输队,天天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块,早习惯了。
众人听杨若晴这样说,都很意外。
在他们眼中,女人可不就是娇滴滴娇气气的么。
这小丫头有趣。
汉子们交换了个眼神,突然都一哄而散了。
但很快他们又回来了,手里都多了一样东西。
“晴儿,莫站着,坐凳子。”
“晴儿,喝茶,茶碗我洗了两遍。”
“晴儿,给你蒲扇,扇着凉快些……”
看到众人这样,杨若晴有些意外。
这些人,其实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兵痞子嘛,粗犷的外表下面,包裹着一颗颗细腻的心呢。
“多谢大家的招待。”
她微笑着道过谢,松开骆风棠的手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
在那把凳子上坐了下来。
接过茶,抿了一口,“茶很解渴,多谢大叔。”
“嘿嘿……”那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站到了一边。
又有另外的汉子递过了蒲扇。
杨若晴接了过来,轻轻扇着,跟边上的汉子们拉起了家常。
白老五也凑了过来,大家伙儿围着杨若晴,问这问那。
哪里人氏?今年多大?家中几口人?外面几亩田?
养了几只猪?
这趟来秀水镇是做啥……
能回答的,杨若晴如实回答。
不便回答的,她便巧妙转移话题。
当听到她就是军营新近换的药材供货商时,白老五他们都很惊讶。
“哎呀呀,怪不得听那些伤兵们说,这两回的药比从前那些药管用多了,抹上就见效。”
“搞了半天,原来是晴儿你的功劳啊!”
白老五啧啧着道。
杨若晴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算功劳,我是商人,供药材得银两,也不是白送。”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
白老五纠正道。
“商人多了去了,有那黑心商人,也有良心商人,就看你做的哪一种。”他道。
有了宁肃的令牌,杨若晴跟随骆风棠一路顺畅的进了军营。
一排排的营房,坐落得整齐有致。
隔一段路,便会有站岗的哨兵。
军营重地,好多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的,所以,她乖乖的跟在骆风棠身后,一路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
当经过某一处时,前方的一大片空旷操练藏上,传来兵士们操练的声响。
杨若晴发现身旁带路的某人步伐缓慢了下来。
他侧过头去,目光投向操练场那边。
他什么话都没有,但她从他那眼神,看出了羡慕,向往。
她轻轻捏住了他的手。
他收回视线,迎上她含笑的眸子。
他挤出一丝笑:“就在前面,跟我来。”
她点头:“嗯哪!”
两人很快就进了军营后面一处偏僻的院子。
在这里,操练的声响早已远去。
眼前,是一座简单的四合院子。
院子里面种着树,正面是一间大灶房。
“西面是库房,用来存放粮食米面和蔬菜啥的,我们伙房的人都住在东面,大通铺。”
两人站在院子门口时,骆风棠的介绍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看到东面门口的廊下,拉了一条长绳子。
绳子上横七竖八挂着好几件男人的衣服,进进出出都得从那些打着补丁的鼻犊裤底下钻……
她额角浮起两根黑线。
“进来吧!”骆风棠道。
他朝她伸出手来,牵着她进了院子。
刚跨进院子,东厢房里面,便传来汉子们粗犷的笑声。
“哈哈,军头你又输啦,五文钱,利索点利索点……”
“愿赌服输,军头你咋不给钱就跑呢?大家伙儿快把军头拦住!”
东屋里随机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随即,东屋门豁地一声开了。
一个身形高大,长着络腮胡的汉子从里面闪了出来。
他一手捂着腰间的钱袋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王八犊子们,合起伙儿来出老千坑老子钱,不陪你们玩了……”
“军头又耍赖……”
“嘿嘿,赖皮咋滴?老子又不是那大树,没皮也死不了……”
汉子转过身来,看到这边杵着的骆风棠,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