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依旧拿他没辙!”宁肃直言道。
骆风棠不吭声,这个道理,他明白。
正因为明白,才更加愤怒。
“还有几十个兄弟留在土窑里,我带不出来……”
他沉声道。
莫说那几十个已经牺牲了的兄弟,就是他们这些逃出来的。
都是因为晴儿及时赶到。
若是晴儿没去,只怕现在,早已全部交待在那了。
“我真是一个没用的军头,带着一百个兄弟去,只带回来四十个,我真没用!”
骆风棠埋下头,被愧疚和自责凌迟着。
宁肃皱着眉,轻轻拍了拍骆风棠的肩。
“莫自责,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
“出来打仗,本来就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马革裹尸还,别说那些兄弟,就是你和我,谁又能晓得何时会如此呢?”宁肃劝道。
骆风棠点点头。
“受伤的兄弟们暂且交给你照看,我得去一趟镇上。”他站起身。
宁肃道:“赶紧去吧,晴儿都等你好久了!”
骆风棠抬步,刚走到营房门口,一伙人气势汹汹从营房外面进来。
“谁是骆风棠?”
为首的一人进门便问。
骆风棠和宁肃对视了眼,骆风棠挺直了腰杆:“我是。”
那人的目光随即落在骆风棠身上,抬手一挥:“带走!”
不待骆风棠反应,两个一脸威严的兵士便将一副镣铐拷住了骆风棠的手。
骆风棠震怒:“你们什么人?干啥上来就拷我?”
为首那人见骆风棠要挣扎,抖开一纸文书。
“我乃飞虎军朱将军麾下军刑官,奉命前来捉拿逃兵骆风棠!”
“啥?逃兵?”
骆风棠大愕,抬起一脚踹在那军刑官的腿上。
直接把军刑官踹翻在地。
“谁告诉你我是逃兵?我骆风棠光明磊落,你再说一句试试?”
骆风棠大怒,挣扎着就要去揍军刑官。
被宁肃拦住。
“棠伢子莫冲动!”
宁肃稳住骆风棠,一边过去把那军刑官扶了起来。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杨若晴突然笑了:“走!”
“好!”
他应了声,驾着马跟在她身侧,两人一起离开。
在路上,他告诉杨若晴宁肃已经带人过来接了。
他把兄弟们交付到了宁肃的手里,这才返身去寻她。
很快,他们两个就跟前面的宁肃一行汇合了。
宁肃随行的兵士中,带了军医,正跟受伤的兄弟们就地处理伤口。
两个人翻身下马,杨若晴先是去看了下王陵。
王陵的情况被稳住了,没有性命大碍。
部队启程回军营,骆风棠却执意要送她回客栈。
被她拒绝了。
“你的伤很重,我手头没药,客栈也没有,你现在赶紧跟他们一块儿回军营处理伤口去!”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是男子汉就干脆一点!”她低喝,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着她,眼神里都是不舍和眷恋。
都没跟她好好说句话呢,这就又要分开了?
把他眼底的东西看得清楚,她又不忍心对他这么凶了。
语气稍缓了几分:“你听话,赶紧回去处理伤口。”
“只要咱都活着,还怕没机会见面和说话么?”她哄道。
听她这般说,他这才点了点头。
“晴儿你等我,待我弄好伤口就去客栈找你!”
临走前,他再次叮嘱。
她笑着轻轻点头,“去吧,我等你!”
在镇子外面,他们分道扬镳。
他们回了军营,而她则回了客栈。
此时,天快要亮了,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
驻地军营。
当骆风棠搀着受伤的兄弟们进入军营,晨风,把那一身浓郁的血腥味吹的弥漫开来。
他记挂着跟兄弟们的伤情,更记挂着在镇上客栈的晴儿。
埋头赶路,并没有留意擦肩而过的某个伙头军。
直到他们走远,身后,那个腰间系着围裙,手里领着几根黄瓜的伙头军还是朝他离开的背影张望。
任由双脚将自己带回了熟悉的军营伙房,白老五站在案板前,还没回过神来。
方才,那个浑身染血的兵是谁?
为啥当那小子一身是血,搀扶着受伤的兄弟们从他跟前经过,
自己会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