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伢子,剩下的炒菜我都热了一遍儿。你看这兔子和红烧肉热多少份量的?”
杨若晴拿出两只碗来问骆风棠。
一只敞口海碗里面,还剩下满满一碗兔子肉。
另一只敞口海碗里面,剩下小半碗红烧肉。
“要不要留下下来,回头明日你们爷俩下饭?”
她又问。
骆风棠抬头瞅了一眼。
“不留了,全热了吧。”他道。
杨若晴暗讶了下。
棠伢子还真是豁达呢。
换做是她,对于这样的极品亲戚。
莫说把这些肉菜全热了,就是一碗茶,她也不给。
似是瞅出她心里有点不赞同。
骆风棠沉声解释道:“甭管咋样,这大雪纷飞的,来一趟也不容易。”
“进门就是客,这顿饭咱先招待她吃饱吧,就当是行善积德。”
杨若晴点点头。
这是老骆家的家事,她不便多说什么。
接着热菜呗。
把晌午饭剩下的菜,全热了。
然后骆风棠找来托盘,把热腾腾的菜放到托盘上,端着送去堂屋。
杨若晴则捧着一碗米饭,拿着筷子跟在后面。
堂屋里,骆铁匠和骆大娥面对面坐着。
骆铁匠坐在那里端着旱烟杆子抽烟。
骆大娥则是拿着那张买田的契约在手里瞧,笑得都快要找不到眼睛了。
妇人一边瞅契约一边啧啧着道:“大哥,你和棠伢子好样的。咱老骆家总算又有田地了!”
“往后好好干,再加把劲儿,咱老骆家的田地铁定越来越多!”
骆铁匠点头:“我上了年纪,都是棠伢子会来事儿。”
骆大娥又问:“我听周媒婆说,你们还打算年内盖新屋子?”
“哎哟,这可是大喜事呢,啥时候动工,一定得跟我那捎个口信。”
“我让你妹夫和外甥过来帮工。”
骆铁匠道:“周家村离这儿,十里地,就不用劳动他们了……”
骆大娥摆了摆手:“哎呀,都是一家人,大哥你说这些见外话做啥?”
骆铁匠道:“我家也不是盖新屋子,就是把这旧屋子翻新一遍儿。”
骆大娥眼珠儿一闪:“翻新一遍儿,也得花不少钱吧?”
骆铁匠道:“四两银子差不多了!”
听这话,妇人抽抽搭搭着道:“周家村离这儿七八十里地,我天还没亮就动身了。”
“又下着雪,这会子又冷又饿……”
骆铁匠便吩咐骆风棠:“棠伢子,你给你姑弄点吃的,垫吧下肚子。”
“嗯!”
骆风棠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堂屋。
杨若晴也跟了出来,把空间留给这对老兄妹。
“棠伢子,我来热吧。”
她道。
骆风棠点点头,坐到了灶口塞柴禾。
瞧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若晴便热菜边问他:“那人是你亲姑?”
骆风棠点点头:“我大伯兄弟三个,我爹排第二,姑姑是幺女。”
杨若晴“哦。”了一声。
从前还真不知道骆风棠原来还有个姑姑呢。
听先前那姑姑自报家门,像是嫁在周家村。
周家村?
那不就是五婶鲍素云的嫂子的娘家吗?
“亲姑来窜门了,你该高兴才对呀,咋拉长个脸呢?”
她笑着又问。
骆风棠摇了摇头,挤出一丝苦笑。
“我这姑,十来年都不跟我家走动了。”他道。
“为啥不走动啊?她不要娘家?”杨若晴问。
这个年代的外嫁女人,想要腰杆子硬。
仰仗的条件主要就两个。
一个是自己能给夫家生儿子,传宗接代。
还有便是娘家的力量。
娘家兄弟多,拳头大,在夫家说话底气也足。
跟丈夫妯娌们吵架了,娘家兄弟们呼啦啦杀过来,场面就撑起来了。
所以,外嫁的女人,都不会不要娘家。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灶口,骆风棠听到杨若晴的问,皱紧了眉头。
“那会子我大伯带着我,我还小,不能上山打猎。”
“那几年家里没田没地,刚好赶上最艰难的几年……”
骆风棠没有挑太明,但是杨若晴却听明白了。
无非就是骆大娥嫌弃娘家不仅不能给自个在夫家长脸。
娘家哥哥还时常来借钱借粮,让她在夫家抬不起头来。
于是,有一回年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