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棠伢子推着独轮车,稳稳当当的走在乡间的路上。
杨若晴甩着双手,走在他的身旁,两个人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朝着东面的清水镇走去……
从长坪村到清水镇,三十多里地。
半路上要经过一个小林子,小林子里面有几条分岔路口。
往东去往清水镇,往北通往望江县城,往西……杨若晴不晓得。往南,则是往眠牛山去。
“棠伢子,时候还早呢,咱在前面的树林子里歇下脚吧!”
杨若晴提议道。
她头一回挎着一堆东西跟五叔杨华洲来镇上赶集,路上都没歇脚。
三十里地,不算个啥!
不过,棠伢子推着独轮车,车上还有一百多斤的豆腐和水。
路况又不好,他要努力维持平衡,肯定很受累!
身旁,骆风棠听到杨若晴的提议,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娃儿走得气息有些不稳,脸蛋儿红扑扑的。
他的脚力好,从前每趟扛着几十斤的兽去镇上,都是一口气赶到的。
她是个女娃儿,脚力肯定不能跟他比。
她肯定是累了!
想到这,骆风棠点点头:“成,那咱就歇歇!”
把拿根绳索套在一棵粗壮的树身上,再把独轮车的车把压下来,轮子前后用石头抵住。
找到这样一个巧妙的平衡点后,豆腐桶不需要拿下来,两个人也能甩手在一旁歇息。
杨若晴坐着,骆风棠站着,她拿出一只用竹子做成的桶装容器来。
揭开上面的竹盖子,里面的水还温着呢。
“棠伢子,喝口水!”
杨若晴把竹筒递过去。
早上吃的是干饼,又赶了这一大段的路,口渴是铁定的。
果真,骆风棠没多想,接过竹筒仰头就灌了两口。
“喝好了没?还要不?”杨若晴笑眯眯问。
骆风棠摇头:“我喝好了。”
他正准备把盖子盖回去,把竹筒别在自己腰间,杨若晴突然从他手里拿回了竹筒。
谭氏也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明个我就去周媒婆家坐一会,她跑的地方多,让她帮着打听!”
老杨头再次叮嘱:“嗯。那就好,回头过去的时候记得莫空手,该花的钱,就得花,儿女婚事那块,媒婆马虎不得!”
“我晓得了,水凉了,我给你擦起来你上床歇着去吧!”
“嗯!”
一夜无话。
天还没亮,孙氏就摸摸索索着爬起来穿衣穿鞋了。
闺女上回去镇上卖豆腐,没来得及做早饭,闺女是空着肚子赶路的。
这事儿,孙氏回想起来心里就难受。
这不,今个又得去镇上,一定得让闺女吃饱了肚子上路!
烟囱炊烟袅袅,长坪村的村民们还在被窝里打鼾呢,杨若晴家的灶房里,孙氏就着一盏豆油灯在揉玉米面。
东方破晓的时候,杨若晴洗漱完毕来到了灶房里。
刚好赶上又香又甜的玉米饼子出锅。
“晴儿,洗漱了吧?赶紧过来吃,我多搁了一勺子焦糖哩!”
孙氏一边把烧开的热水往瓦罐里装,一边招呼杨若晴。
“嗯!”
杨若晴走过去,一看那碗里的玉米饼,讶了下。
“哟,娘今个咋烙这么多呀?”
捏起一块又薄又脆的玉米饼,咬了一口。
嗯,外酥里嫩,又香又甜,真好吃!
“我多舀了一碗粉的,烙了棠伢子的那份。”孙氏说道。
“哦!”杨若晴点点头,站在锅台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玉米饼子。
一张饼子吃掉一半的时候,侧门的院子那里,传来了轻轻的拍门声。
“铁定是棠伢子来了,我去开门!”
还没等杨若晴出声,孙氏放下手里装了热水的瓦罐,扭身就出了灶房。
不一会儿,孙氏便折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骆风棠。
低矮的灶房,因为骆风棠的突然闯入,显得更加的低矮逼仄。
杨若晴朝骆风棠笑了笑:“来啦?”
“嗯!”骆风棠点点头。
“棠伢子,来,刚出锅的玉米饼子,你快吃!”孙氏已经递了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