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棠抿着嘴,没啃声。拿起手里的那张大弓,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被杨若晴喊住了。
“你站住!”
骆风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愣了下,一抹像水桶一样的身影绕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胖得五官变了形,一双挤压在中的眼睛,却很是明亮!
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杨三婶家的傻闺女胖丫!
杨若晴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的骆风棠,冷冷说道:“这里是林子的外围,你要套兔子,就该往林子深处去下套。青天白日的把兔子套下在路边,你这不存心祸害人吗?”
骆风棠:“……”
林子这面,他观察好久了,这些时辰段都没人进林子来,何况,他套子下在这,人也在附近蹲着。方才只是分神去弄野鸡去了,才出了这样的纰漏。
等一下,杨三婶家的胖丫,不是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么?咋说话这般麻溜?
骆风棠黑漆漆的眼睛里,多了一抹诧异。
“我问你话呢?你咋不做声?这是啥态度?”杨若晴是真的有点恼火了,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分:“这个点儿,你压根就不该在这下套子,现在还把我娘的脚踝磨蹭掉了一层皮,渗出了血,你打算咋整?”
出血了?
骆风棠再次楞了下。
慌忙转过身来看向孙氏,心虚而不安的垂下眼,一脸的木讷,闷声道:“杨三婶,对不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孙氏刚一直在收拾自己的脚踝,这会子听到自家闺女拦住骆风棠说的那番强势的话,孙氏有点哭笑不得!
这丫头!
正准备出声打圆场,刚抬起头来就碰见骆风棠赔礼道歉。
孙氏一脸无所谓的笑着道:“棠小子,你甭听晴儿瞎说,她那是吓唬你咧,婶子没事儿,不怪你!”话音一顿,孙氏嗔了杨若晴一眼:“晴儿,你就甭跟棠小子开玩笑了,娘又不是纸糊的,没啥事儿,你让棠小子忙他的去吧!”
欢迎你!
“哎哟!”
在那边拢松毛的孙氏突然发出一声低呼。
“娘,你咋啦?”杨若晴起身朝着孙氏那边奔去。
“不知是啥玩意儿,把我的脚跟子给套住了,扯不开呀!”孙氏撅着身子,一双手正跟那掩没在灌木和杂草丛中的双脚处一阵拉扯。
“娘,你甭乱拉扯,给我先瞅下!”
杨若晴制止道,脚下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孙氏的跟前,拨开杂草枯叶蹲下身一瞅。
“是兔子套,娘你甭乱动,我来解开!”
杨若晴说道,俯身帮孙氏解套。
这种用来套小型猎物的套子,她上一世见过不少。
削尖的竹片,竹片顶端凿几个槽,往那槽上面缠上细细的铁丝。铁丝再拧成可以收缩的圈套,然后把竹片像打桩似的钉在有兔子和野鸡出没的山路上,保留着外面的铁丝圈套,莫要留下太明显的痕迹,通常一个晚上下来,多少都会有些收获的!
杨若晴原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铁丝圈给解开,可是,当她俯身去解时,她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那个下套人的技艺!
套中有套,那人应该是考虑到了兔子性子烈,未免它被套住后奋力挣扎对身体造成损伤,所以在旁边又加了一层套。
如此一来,既能保证那兔子逃不脱,又不会被勒死!
只是,杨若晴起初没摸清楚这套子的关键点,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套子给摘下来,还让孙氏的脚踝磨蹭掉了一层皮!
急得杨若晴是满头热汗,心里对那个下套子的人恨得个半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套子你是解不开的,放着我来!”
杨若晴循声望去,从林子深处快步走过来一个大男孩。
个头高高大大的,身板看起来很结实,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腰间挎着一把柴刀,他跑动过来,身手很敏捷,一手拨开前面挡路的荆棘树枝,另一手里还拿着一副弓,背后的竹篓子里也防着几束自制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