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小姐是想要拍照还是做卡片？”

“做卡片？”古羲诧异，原来符笙找到的这家店是可以定制卡片的。

“做卡片。”符笙回答。

女孩继续微笑着问道：“是现在拍照还是你们自己挑选图片？我们有一些图片，而且你们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也是可以的。”

哇，这么棒。

“我们……”符笙想说他俩现在拍照，可是被古羲拉住。

“我想做自己手机里的图片。”

“可以呀，”女孩说道，“把照片发给我就可以了。”

符笙想了想，他想要卡片上有合照，可是羲子这么说明显是己经有选定的图片了。

算了，羲子开心就好，反正是陪她玩。

“符笙……”古羲用胳膊肘轻触他，“你说我们要那张做卡片呀？”

“你喜欢就好。”

“你看一下嘛，我觉得这张就挺好的，不过这张看着我好丑呀。”

古羲举着手机凑到符笙面前非得让他看，符笙无奈，他看总行了吧，你都要戳进他眼珠子里去了

符笙接过手机，看到照片，愣住了。

这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男生一个女孩，女孩的样子更稚嫩。男生和女孩一起冲镜头做鬼脸，很明显，男生的鬼脸做得很帅气，拽拽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女孩子真的是在傻乎乎地做鬼脸，皱巴着脸蛋，吊着舌头翻白眼，模样丑极了。

准确来说，这不是一张照片，而是大头贴，十年前很流行的贴纸相，因为当时的手机大多都是非智能的，带有拍照功能的手机自然也很少，所以很多人就去拍大头贴。

这一张大头贴，是符笙和古羲在一个摄影店里拍的，当时还拍了许多。

“你是怎么把它弄到手机上的？”

“什么？”什么弄到手机上，是要弄到卡片上。

符笙拿着古羲的手机左右滑来滑去，真的，有很多合照，都是在他没走之前他俩一起照的，有些像刚才的那一张是真的图片，有的就是拍下来的纸质图片。

古羲凑上前，让他看照片呢，他在干嘛？

我天！符笙都翻看了些什么呀！

“你拿过来不要乱翻好不好！”

古羲虽说身材比例很好，大长腿，但是吧，跟符笙比还是有差距的。符笙手向上一举，她就够不到了。

“你给我……把手放下来……”

古羲围着符笙乱蹦跶。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删你东西。”符笙拿着手机的手举高，另一只手伸在古羲后面护住她，怕她撞到什么东西，磕着碰着的。“不就是几张照片嘛，又不是没看过。”

“看过你还看，你给我！”

“我给你我给你，别蹦了。”

符笙按住古羲，把手机给她。

古羲手一伸，赶紧拿回来。

“瞧你小心翼翼的样子，至于嘛。”

“你不至于我至于。”古羲低声说道。

这些照片，每一张，都是她花费很长的心思，精力，才保存到现在的，而且，都是在符笙离开之后，才一点一点去收集的。

就像刚才选的那张大头贴，当时她去问摄影店的老板，老板说这种东西根本不会保存，全是打印完了之后就删除的。

她就拿着那张大头贴，找了好几家摄影店，只有一家，一个阿姨帮她修复出了一模一样的照片。

古羲当时看到这张大头贴极度的激动，她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就这么看着，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好像溺水的孩子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阿姨见她这样，温柔地说，我想，你应该有许多这种照片吧？你都拿来吧，我帮你修复。

她那天哟，哭花了脸，一路狂奔回家，翻箱倒柜，把所有可以找到的合照全部找出来，那些已经粘起来的，她就小心翼翼地撕下，谨慎地装进盒子，拿去修复。

修复好了之后，这些照片古羲就一直存在手机里，她想，这起码是个念想，什么时候想他了，她就可以看一下。但大多数的时候，她不会轻易去翻动这些图片，她怕想起一些事情。

“先生小姐，你们选好图片没有？”女孩儿走来问道。

符笙说：“我们……”

“我们不选了，你把你们店里的图册拿来吧。”古羲自作主张地说。

说完，她就去一边到处看，没在管符笙。

符笙紧皱眉头，搞什么！说要选照片的是她，现在不选的也是她，毛病怎么这么多！

女孩儿好像也看出事情有些微妙，她冲符笙礼貌微笑，走开了。

符笙站在原地，微微蹙眉，然后朝古羲走去。

站在她身后，“不是说要选照片吗？干嘛不选了？”

“不想选了。”她现在都不想写了。

“我想选。”

“那待会儿等那个姐姐拿来之后你去选吧。”古羲无所谓地说道。

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符笙表示很不爽，伸手把她转过来，让她看着他，“你又在耍什么小脾气？谁惹着你了？”

古羲不看他，把头转向一边，“你！”

就是你惹着她了！她觉得她那么珍惜的照片好像在符笙眼里并不算什么，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就不要看啊，干嘛还一直不还给她！

“我？说吧，我又做错什么了？不就逗了你一下嘛。”

“你觉得我那些照片不好看！”

符笙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可没说过。”

“你有！你还说它有什么好看的！”古羲气鼓鼓地冲符笙说。

他那是开玩笑的话，你还当真了是吧？

符笙哭笑不得，“我那是逗你玩儿的。”

“我当真了！”你怎样？

古羲撅着嘴巴，不高兴地说。

“那我道歉总行吧？”符笙竖起三根手指，“符笙刚才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如果有哪句话惹得古羲不开心了，全是符笙的错。”这是他和羲子之间道歉的特有方式。

一本正经说完，看古羲，“这总行了吧？”

古羲还是不想理他。

“哎呀你就别生气了，我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真的？”古羲怀疑的问道。

“真的。”

“那我问你，你说你自己错哪儿了？”

“我，不应该忽视古羲的一片心意，没有正确认识到那些照片的重要性，以及没有及时向她承认错误。”低头看她，“还有，不应该用自己的身高压制她。”

扑哧，这算什么嘛。

古羲装模作样的抬起下巴，高傲地说，“行了，原谅你了。”

德行！

符笙轻笑揉揉古羲的脑袋，傻妮子，那些照片他怎会不懂得珍惜？满满的回忆，他懂得。

“先生小姐，可以选图片了吗？”

女孩儿再次走到她们身边，微笑着问他们。

“嗯。”古羲点头。

“那请拿着选好的照片跟我来。”

古羲这才注意到，女生手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图画册，还是之前，给他们做他们自己选择的图片。

“要哪一张？”古羲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图库让符笙选。

符笙挑来挑去，“这张吧，这张是你生日那天拍的。”

符笙选的是一张可以说是看不出人脸的照片，传说中的高糊。

照片里，符笙和古羲在互相扔沙子，两人闪来闪去，脸上也都沾满了沙粒。这张照片是古羲有次过生日，两家人一起去海边玩，古羲的妈妈帮他们拍的。

“不要，好丑，根本就看不到我。”

“行，那就这张了。”符笙拍定。

“喂喂喂，你问我没有？”古羲拿手指戳他。

符笙闪开，“我问你了呀，而且是你说的，让我来选。”

我！我那说的是气话，你还真当真了。

当真了，怎样。

此时的符笙跟刚才的古羲简直一模一样。

“行行行，就这张，你快点。”

古羲让他拿着手机去做卡片，别在这里碍她的眼。

符笙跟着女孩走进工作间，把手机交给操作台前的男生。

只是，符笙才发现，原来这个男生是听不见的，他看着女孩开心地笑着对男孩做手语。最后，男孩点头，开始工作。

女生就领着符笙出了工作间。

“很奇怪吧，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两个告诉他爸妈一起的时候，他妈妈不同意，气急了要打我，他为了保护我，被他妈妈打到要害，双耳失聪。我们两个就辗转来到c市，开了这个小店，赚些钱。”

“其实刚才我看出那个女生和你之间有些摩擦，但最后也解释开了不是吗？”

在这个小店里面，她见多了因为一些小事就争吵不休的情侣，当场散掉摔门而去的也有。像他们这种争吵过后和好的也有，可是他从没见过一个女生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闹腾对方。

她想，可能是因为那个女生知道，无论她怎么闹腾，她都不怕。

“在恋爱中，女孩子更应该被包容，不是因为我是女生才说这些，而是因为女生有时候会有着你想象不到的脆弱和敏感。”

这个，符笙有些跟不上女孩儿的思维。

小姐，他俩没在谈恋爱。

但是符笙觉得有一点她说对了，羲子就是有着他想象不到的脆弱和敏感，尽管她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意，但她也是个需要被疼爱的女孩子呀。

小时候，古羲刚出生，他当时就站在婴儿床旁边，看睡着迷糊的小羲子，承诺，说他会疼爱她，保护她。既然说了，那他就会一直疼着她，宠着她，不会让人欺负她。

走到操作间外，符笙看到古羲在研究墙上面的照片。

古羲也看见符笙走了出来，朝他招手，“符笙，你过来看。”

“怎么了？”符笙迈着他的大长腿。

古羲拉着他，指着墙上面的一张照片说：“你看这个是不是皇甫楠学长啊？”

皇甫楠，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古羲的这个学长，都快没印象了，不过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嗯，是他。”

照片里的皇甫楠亲密地抱着一个女生，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古羲想拿手机拍下，这可是学长的八卦，不是说皇甫学长没有女朋友吗？这是什么呢？有故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