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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城中央 希夷 4043 字 9个月前

这差事便是蔡昆帮忙找的,他说健身房缺教练,有些女孩子不乐意找男私教。司芃先是直接拒绝:“累死个人,万一碰上个男的,还不得掐我油。”

“我跟着你的这几年里,我让谁掐过你的油。眼珠子多瞄两眼,都能挖出来。”他想说,也就那个凌彦齐。算了,闭嘴。“那你可以就带操啊,反正时间大把。”

试课之前,蔡昆和她说,下午来跳操的大多是家庭主妇,没有经济压力,只有减肥的心,没有减肥的耐力,所以动作难度不能太大,还得好看好学。

司芃一听,那就跳改良后的爵士健身操好了,节奏性强,又有柔软性感的身段。

蔡昆还知道她懒,直接从别的同行那里,给她拷贝了视频和音乐。她的舞蹈与体育功底本来就不错,在家练两天,便上台了。

知道这些人都不太可能学过舞蹈,动作分解得够简单,十来个学员中仍只有两三个能勉强跟上。司芃以为会完蛋,结果下课后,女学员基本没散去,七嘴八舌问她:“老师,你身材是怎么练出来的。”

天生就长的,还能怎么练。司芃喝口水:“我练好多年了。”

“我也练很多年了,可是还是没有很瘦哎。你平时会不会特别注意吃的东西?”

“还好。”

她在这边陪着学员聊天,那边已有人议论她。“一般练久了的女教练,穿衣服就很显壮,所以我都不去练力量。可她没有哎。她一进来我还想说,这女的这么瘦这么高,跳得能好么?结果一脱衣服一上台,那小劲儿全出来了。以前肯定是学舞蹈的。”

健身房经理在一旁小声地问几个八卦的:“她跳得怎样,跟得上么?”

她们的手全都指过来。“这小姑娘可以的,多跳几次就好了。就是要多招这样的女教练,跳得不是很累,又很好看。男教练不行的,老带着我们跳搏击操。我都四十二岁了,哪里还跳得动。”

司芃新人上岗,一个星期跳三节课,一个课时两百元。后来蔡昆又给她找到另一间健身房,也是同样的课时同样的价钱。问她还要不要多接点课,司芃说够了,干嘛要那么拼命。

五节课是都是工作日下午的三点钟,还有一节课是周日晚上的八点钟。

这天晚上,还没等到司芃下课的时间,凌彦齐便跑过去看她。

正巧跳完一首动感的舞曲,换上一首舒缓爵士舞做调整。从背后看,穿运动文胸和健身裤的司芃,肩背、腰胯,臀部,无一不像起伏的波浪。

凌彦齐在玻璃门外看得唇舌发干。健身操嘛,带着她们蹦蹦跳跳就好了,有必要来得这么性感热辣?

这段时间,他没少见识司芃跳舞,不管是jazz还是lockg,水准都不低。老实说,来健身房来当跳操教练,大材小用。但一个人没什么事业心,也就不需要多大的舞台来发挥。

有男人被跳操房里的身姿吸引,凑过来看。蔡昆把他们全都赶回去:“去,去,不围观啊,别打扰这边的教练跳操。”

“这是跳操教练啊,带私教吗?多少钱一节课。”有男人问。

“不教。”

“为什么不教?”这男的还不死心。

“这我妹,怎么啦。”蔡昆不止是健身教练,还是凭这身力气在社会上混过的人,眼神一横,是有些怵人。

凌彦齐倒觉得他可爱起来。就冲人这么护着司芃,应该请他喝一杯,诚心实意地道个歉,和他做个结交兄弟。

蔡昆却板着脸朝他走过来。凌彦齐左右瞧瞧,没人围观了,心想,不会是连我也要赶吧。

谁说爱情的终点,一定要是婚姻?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我宁愿让这份爱可耻的活下去,也不要它英勇无畏的死去。

——某人日记

“思薇,你要去做什么?”管培康也跑了出来。

“去定安村。”

“你现在情绪激动,不能开车。”

卢思薇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她把车停在教务楼一颗大榕树下面,这会儿阳光爬上来,光芒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撒在车前盖上,光影斑驳,像是幻觉。

今天发生的事,也许都是她的臆想。她转头向管培康确认:“我儿子找了个妓女,是不是?”

“不一定是那种身份。”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迷成这样。他居然……”卢思薇冷笑,面色苍白,“会找另一个女人来顶包骗我?我不相信彦齐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过去确认,一定是你的外甥在说谎。”

她想把车钥匙旋进点火开关,可手在颤抖。管培康把她手抓过去,紧紧捂着自己手心里。他得让她镇静下来。

“你现在这样过去,没有用。这个女人什么背景来历,我们还一点不知道。先查她身份,好不好?”

卢思薇死死盯着前方,不做声。

“你现在要把这件事闹开,有什么好处?万一彦齐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我们和大鸣已经开始合作,就不能中途毁约。这事,你必须等彦齐和嘉卉订婚后再处理。”

公事能让卢思薇暂时的分出一点心神来。

“也对。他们得先订婚。阿康,你帮我去和那个宁筱还有豪仔说清楚,该住天海壹城的,接着住,该帮彦齐跑腿的,接着跑。”卢思薇靠向椅背,她觉得头疼,“给他们点钱,今天的事情彻底保密。”

管培康还是担忧她的精神状况,不肯下车。她摇摇头:“我斗争这么多年了,它打不败我。我歇上十分钟就好。”

歇了两分钟,卢思薇给张秘打电话,“帮我去查一个人,上次彦齐在酒吧里惹的事,对,跟那个女人相关的信息,都给我找来。”

凌彦齐撒下这么大一个谎,知情的几个人都以为,卢主席这次是要刮十二级台风了。结果她突然地感冒了,破天荒地连休三天病假。

公司高层都很意外,要来探望她。她朝执行总裁于新兵发脾气:“你们烦不烦,一个个都来看我,我要不要休息啊。我二十五年来没有休过一个年假,就不能趁这个感冒休息两天!”

她一发怒,众人即刻退散,给她清净,连凌彦齐都只回家一次,呆不到二十分钟。

感冒痊愈后她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凌彦齐的三舅妈吴碧红和四姨卢巧薇,说:“这几天想通一些事,还是身体要紧,许多事情就也没必要亲力亲为。彦齐这孩子,也是你们看大的,心思永远不在正事上。他与嘉卉的婚事也该准备了,便交给你们,好好去办吧。多倾听那边的意见,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暴发户。”

订婚宴在新加坡。两个长辈把手上的事忙完,一前一后都飞过去了。

家庭聚会中,同时少了三舅妈和四姨这样组织联络的重量级角色,凌彦齐也毫不在意。他只想躲开这群热闹喜气的人。

他拿了唐草皮雕的工具箱过来,小楼的画室里陪司芃荒度时光。她在油画架子上瞎画,画了一张扭曲的人脸,看一眼叹口气:“我现在画得还不如儿童培训班里的五岁小孩。”

她不画了,拿个水蜜桃啃,过来看凌彦齐画那张未完工的唐草图稿。花纹画得工整繁琐。她问:“画这一张得要多久?”

“一个星期。要是专门做这一行的,速度要快很多。”

“这一张,你画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