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我踏马知道你扛着我!
火堆旁,祭司站在部落中央的高木架上,木架是由八个人一起抬着,抬得纹丝未动,固若金刚,祭司身上挂着无数的骨链,脸上涂抹着红黄交错的油脂,他高举手中的骨棒,做出向天祈求的姿势,另一只手上的黄色头骨同时左右慢慢摇晃,念出一连串的文字咒语。
部落的所有人跪着把祭司围成一个圈,接受洗礼的未成年者跪在中间,额头碰地,两手虔诚向前摊开。
原非也跪在前方,他是下一任族长,被授予成年礼图腾的同时还要经过洗礼,得到祭司给与族长证明的骨链。
直到木架上祭司已经念完古老的文字咒语,木架才被放到地上,祭司走了下来,有人端过一只红形骨碗,里面盛放着暗红色粘稠的液体。
洗礼开始了。
外围的人都站了起来,共同见证这个时刻,小一带着小五小六在外围的人群中,他们努力挤开一条缝隙,一下就看到了原非,原非的身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挺得笔直笔直的,脖颈延伸向两边的锁骨骨感漂亮,蜜色的皮肤比起其他人来说白了些,一眼望去,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冷冽不折的气质抓人眼球。
小一平时是不怎么出帐篷出现在部落的人面前的,特别是在雅克的事情发生之后,一方面他腿脚不便,另一方面,他不是呆在帐篷里做活就是趁着部落里的人还在熟睡的时候已经背上了背篓,到部落周围去采药草去了,所以看到他时,部落里好一部分人都看了他好几眼,被原非教训了一顿的雅克也看到了他,他眼神中依旧有着恨意,但差点被原非弄死让他心有戚戚,他垂下头去敛去了神色。
小一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他牵着旁边的小五小六,眼眸注视着洗礼人群的最前方。
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原非一直很好奇图腾是如何经过洗礼出现在手臂和额角的,早几次只是远远的看到,今天可以体验一把,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先接受洗礼的是黢,他是下一任祭司,理应是第一个,只见他微垂着头,站在祭司的前面,祭司把骨棒的一头浅浅的放到红形骨碗中,约莫搅了两下,就抽了出来,骨棒的上暗红湿润的液体被他抬起干巴巴的手指涂抹在了指尖,随即他把骨棒放置在黢的头顶。
“愿父神保佑赐福于你。”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他抬起沾满暗红色液体的指尖在黢的额间一抹,额间暗红的痕迹,耀目的像火光一样,紧接着就见黢突然身子抽搐了一下,再抬头时右边额角慢慢显现出了一个形似山峰的瑰丽图腾,颜色艳丽,仿佛透着淡淡的色泽。
周围都发出惊叹的声音,甚至有不少雄性你推我我推你笑得暧昧。
图腾出现后,黢颇有些自信的把一早缝制好的兽皮小衣穿在了身上,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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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行人准备出发的时候,黢被人扶着走了过来,他身下有着无数的伤痕,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阴沉之气:“你们战胜部落炎夷部落的人,现在马上就要过冬,你们要抛下部落的人去追被俘虏的人,你们有没有想过剩下的人怎么办?!”
他说的话让好大一部分的人坚定的眼神开始变的犹豫迟疑,他们看向了布加,族长在这次对战中已经死了,现在部落里要仰仗的是布加。
布加看着黢,他眼眸中闪现出挣扎:“原非是祭司选定,是父神选定的族长,我们必须把他,他们救回来,还有那些雌性和没有成年的,他们都是部落的人,我们不能抛弃他们。”
又是原非,这个名字像是点燃了黢一直压抑的怒火,他甩开扶着他的人,气势汹汹的走到布加的面前:“祭司选定的族长?祭司已经死了。”这次入侵带走的不仅是族长的生命,同时还有祭司的。
黢怒吼道:“布加,现在我是部落的祭司,而你是族长,那些雌性被抓了就被抓了,我们可以重新繁衍,为了部落,我以祭司的名义命令你,不准去!”
往日温柔的黢,此时让人忌惮他的疯狂,大多数人犹豫后则是服从于他,因为他现在是河刺刺部落新的祭司。
受伤的族人,被毁的部落,半响,布加松开了手中的长矛,他做出决定:“我明白了。”
原非走的跌跌撞撞,手臂关节处灼热的痛感开始发作,应该是错位了,他盯着前方扯着自己手腕上草绳另一头岐的背影,身材高大,脚下之处不是路都被他硬是踩出一条道来,他的骨刀被岐插在腰间的兽皮裙里,如果可以拿回来,他带小一小五小六逃跑的几率会大很多。
秋风呼啸着,似乎在趁着冬季来临之际,竭尽展现所有的力量,太干燥了,脚底枯黄的草叶也失去了水润的生命,干涸的仿佛即将融入泥土。
“走快点!快走!”
队伍的中央,被草绳一个一个捆成一串的俘虏已经走不动了,他们都是雌性或是还没成年,已经徒步走了一天,相比雄性战士的他们显然虚弱太多,最终其中的一个脚步不稳跌倒了,这引发了大部分俘虏疲乏崩溃的心情,紧接着低声的哭泣与吵嚷叫骂声传来。
原非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明亮的眼珠湿润而又沉寂,队伍中间混乱成一片,他看不到小一小五小六。
身子被猛的向前一扯,原非脚底凌乱了几步后稳住腿才没有摔到,他拧起眉毛,抬头看向草绳那头的岐,只是瞥了他一眼就面无表情的移开头。
嘴边被塞了一个水壶,原非不说话也不喝。
岐把草绳一扯,把原非扯得近了些,压迫性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几乎近在咫尺的从左臂到肩头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图腾泛着极度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