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低下了头,笑容有些勉强:“哈哈,是啊。”
随后的路程上两人无话。
几经周折后,他们的身边已经完完全看不到繁茂的树木,视野渐渐变得空旷,平地的石窟,草堆出现,原非知道他们已经快要回到部落了。
在翻过一个小山坡之后,他们到达了河刺刺部落。
留守部落的人远远的看到蜿蜒的身影,早就激动的出了帐篷迎接他们打猎的战士,猎物被堆放在了部落口的空地上。
“嗷嗷嗷——!!”
大量的猎物让部落的人沉浸在喜悦兴奋中,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的猎物。
由石堆围成的大片区域,河刺刺部落世代生活守护在这里,他们的部落很大,一个一个的帐篷挨得十分紧凑,帐篷有用干草铺成的,也有用兽皮缝制的,帐篷的顶上都会挂着一些猎到猎物头骨,帐篷外的木架子上挂着零零散散的黄色叶子和一些肉条,隐隐约约还有没熄灭的淡淡的火烟。
部落的周边都有守卫的战士,他们时刻戒备着周围的环境。
现在,部落口的人站得密密麻麻,把这次围猎的战士都围住,为他们庆贺狂欢,有几个雌性更是迫不及待的依偎到他们外出打猎的雄性的相拥。
紧紧的拥抱过后,开始狂放的亲昵低语,黏黏糊糊的声音听着真是热烈又刺激。
雌性额角的图腾颜色图案深浅程度都不一,身上除了腰下的兽皮,上身不会像雄性一样光裸着,会用细软的兽皮制成小衣的样子,围成一圈遮住胸前,但看在原非眼里,完全和女人用的裹胸没什么区别。
相反比之还更暴露一些,因为肋骨到肚脐的一圈腰肢都是裸露的,短短的一小截还不如不穿。
雌性还会在头上戴好看的花朵和编制的饰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真是无处不在,原非有时看着这次雌性也会觉得挺好看,赏心悦目。
大男人戴花好看。
……这难道是审美扭曲吗?原非忽然觉得有些惬意,每个地方果然都有它独特的美丽。
几对雄性雌性还在亲昵得难舍难分,身体交缠得像是麻花,手指都在往皮裙里钻,正要准备现场直播的时候。
部落中间一个全是由兽皮缝制的帐篷里走出一个老人,他手里拿着差不多比他还高的一根骨棒和一个椭圆形黄色头骨,身上挂着很多条由各种骨头制成的饰物,脸上的皮肤萎缩皱在一起,手臂上的图腾也淡得有些看不清图案。
但唯独他那双眼睛没有岁月的痕迹,很是明亮,充满了算计。
他一出现部落的人都退开一个缺口,为他让开道,这是河刺刺部落的祭司,部落里越年长的祭司越受信赖,族长上前告知祭司了这次合作狩猎的丰收,祭司点点头,他没有过多关注食物,而是要准备为回来的战士进行仪式。
这次出门围猎的人一个跟着一个低着头,十分尊敬的走到祭司的面前,祭司用手中的骨棒敲击每个人的额头,意寓赐福和赞扬。
原非是最后一个走上前的,祭司年迈的脸庞看到他和蔼的笑了,摇动着手中的骨棒为他赐福。
接下来祭司围着那一堆猎物开始唱跳,念出听不懂的咒文,最后他用骨棒连续敲击黄色骨碗三下,向天空咏唱。
此为防盗章圆叶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托住底部,上面已经有了将近一半的水。
原非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把圆叶口对折,喝下了他收集了一早上的水。
这点水并不足以补充他身体里的水分,而且这具身体……
他把手里的圆叶放下,拨拉拨拉乱草的头发,他现在这具身体整个缩小了近一一圈,大致目测只有八九岁,一个被驱逐抛弃差点被当成肉干的野人。
就在几天前,原非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围着一群明显看上去不是和他一个品种的人类,裸着上身,手臂上有着繁琐复杂的纹路亦或者是刺青图腾,腰间围着兽皮、稻草,有的甚至全身赤裸,他们身体黝黑,连那个地方也不可避免,就像是干巴巴的老树皮。
并没有多长时间给原非多观察情况,因为围着他的几个野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眼中的冷漠与周身野蛮的气息近在咫尺,在那一个瞬间原非的脑袋是空白的。
“噗”的声音,额角上一阵温热,铁锈的味道让他慢慢转动眼珠,看向刚刚就发生在他旁边的情景。
在他身边一个和他差不多一样高的小孩,被一把石斧砍成了两截,喷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草丛也溅到了他的脸上,过于刺激的情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这个的手已经断了,他做不了战士,只能做食物。”那具小孩的尸体被拖着下去,砍成几段,肚子的内脏被几下掏出来丢到草丛中,剩下的都挂在了树上,树枝上还挂着一些红通通的肉条,有部分已经风干。
原非已经震惊到被扯翻在地压住后颈骨才回过神来,他湿润的眼珠变得锋利:“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他想这么说,但说出的语言连他自己也听不懂。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周围野人的注意,他们打量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推语言,原非能清楚的知道他们说的。
“这一个,没有外伤,是哪家的孩子。”
“木答家的,这是他家最小的孩子,他身体不强壮,在我们迁移的路上肯定熬不过去,木答就把他送过来了,之后,希望能得到一条腿作为食物。”
那个手里拎着石斧的野人,盯着他像是一块食物,点点头,随后高高的举起手中石斧。
原非在这一刻感受到真实的死亡气息,他瞳孔盯着那把石斧,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跑!
手里抓到一块湿乎乎的石头,原非抓起反手就朝拎着石斧的野人砸去,没有任何犹豫,在后颈骨的粗糙的大手松开的瞬间转身就朝茂密的草丛堆里跑。
原非反应很快,以至于几个宰杀他的野人在愣了一会之后才追上去。
“别,别去。”
草棚里一个年老的头上戴着五彩羽毛,手里拿着一根骨杖的野人出来了,他浑浊的目光盯着原非逃逸的方向,像是诵经一般举起骨杖,喃喃自语:“出现了,出现了,引导蛮荒统治的人神。”
已经一整天或许更久没有进食的胃让原非在喝下一点点水之后持续干呕,蔫头蔫脑的靠在一个杂草不是很多的土堆上。
他已经在这个幽深的树林里走了很长时间,连一个野果也没有看到,这具身体年纪太小,过于挨饿导致已经不足以支撑原非实行他想做的求生的一切,身体在极速衰弱,内脏似乎全部挤压绞紧,他知道他需要食物,仅仅是在几分钟的心里建设之后,原非慢慢动了动身子,他趴在土堆上的小小的虫洞面前,用树杈从里面掏了掏,在掏出几条白色肥肥胖胖的幼虫之后,弄掉头部,随即丢进嘴里……
身体的适应能力比想象中的差,这出乎原非的意料之外,他以为这具野人小孩的身体应该已经适应生食的环境。
意识越来越模糊,原非不禁想:生活就像强↑奸,既然反抗不了,就享受好了,享受再一次死亡的过程。
洞口只剩下他们两个,其他的人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