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人心

“这个……真想知道?”

“必须的啊。”

“得,自己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和你师公……”

白沁心也不再隐瞒,如此这般说了前因后果,温钰听了心下说不出什么感觉,所以果真被张阿姨说中了,无关风水,全因人心。

“师傅,你确定就是那夫妻二人作的孽吗?”

“八九不离十,不久就知道了。”

“哎!”温钰长叹一口气,“作孽啊作孽。这都死了个女儿,又报应到了儿子身上,这夫妻二人怎么还不消停呢?再这么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

“那毕方之羽当真这么神奇?”

“你说呢?那可是神鸟,且侍奉在黄帝的战车旁,能不神奇吗?”

“可是虽象征着灾祸,也不会无端降灾于世间啊。再说了,不就一根羽毛吗?又没有什么神识,说白了也就是个死物。”

“所以我总说,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人心……”

温钰闻言呐呐不语,人心,的确是最难预测。死物?万物皆有灵性,死物在机缘之下也会成活,不然又何来鬼怪一说?

与此同时,李光宗揣着羽毛悄悄回到了家里,随即做贼般四下看了几眼,将房门紧锁。小心翼翼掏出羽毛,虔诚放到小房供奉台上的一个小盒子里,跪地就拜了几拜。

张翠花倚在门口问:“火灭了?”

“灭了。”

“真的灭了?”

“是真的。”

“所以他们家没什么损失了?”

“损失不大,说是趁着这机会明天就翻新。”

“呸!”张翠花朝一旁啐了口唾沫,“真是白费心机,这火怎么就灭了呢?往常可从没失手过啊。”

“没看见那么多能人吗?”半路杀出程咬金,真是晦气!

“那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吗?有他们什么事啊,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张翠花恨恨一语,往一旁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老李头平时就在人前说他孙子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能干,看着就让人肝疼。现在好了,那小子还真出息了,赚了大钱回来。这不又把咱给比下去了吗?你说咱好不容易盖起了二楼,他们家要是比咱还盖得高,那以后不仰着头走路啊?”

“那也是人家的能耐!”

李光宗说着点了根烟,被张翠花一把给夺过,狠狠往地上一踩:“抽抽抽,你除了抽烟喝酒你还能干什么?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好。”

“这哪能怪我呢?火不是起了吗?谁料那群人这么厉害……”

“是,人家厉害,咱白辛苦了。”张翠花看了眼盒子,“那你还拜什么?这东西有什么用?白供奉它了。”

李光宗赶忙一把捂了张翠花的嘴:“哎哟你消停点,这话能乱说吗?那可是神……”

张翠花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一把拉下李光宗的手:“我说错了吗?神神神,神什么神?这东西要真是神物,还能被那些人给灭了?我看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就你们家当宝,有本事倒是给我变出钱来啊,能吗?能吗?”

“呃……这个……”祖上可没说着羽毛有这功能啊。

“什么这个那个,说不出来了吧,不就能放把火吗?要我说一点用没有,没有真金白银,其他都是白瞎。”张翠花气得扭头,指了指他们的家,“你看看咱们的家,要不是去年那病毒国家给了补贴,就靠你那点钱能起了二楼?做白日梦呢?我跟着你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儿子还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这话说的……我也没亏待过你不是?”

“你还能耐了?你有能耐你也像他们家孙子一样出去赚大钱啊,窝在家里能孵出蛋来还是怎么着?”张翠花一把揪起李光宗的耳朵,呲牙咧嘴的模样很是难看,一手指着盒子说,“你说你抱着这么个破羽毛有什么用?还每天晨昏定省,日日供奉。又是香火、又是鸡鸭鱼肉,还天天换新不带重样,但凡家里有点好的都给它了,我们吃了几口,啊?如今要它放把火都被人家给灭了,还神物?快别笑掉人大牙!”

“去你妈的神物!老娘要你有个屁用!”张翠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放开李光宗,伸手抓起盒子往地上狠狠一摔,一脚就踏了上去,“我踩烂你这破烂东西——”

“放肆!”

一道愤怒又带着威严的声音起,张翠花的脚一顿,红光一闪,一只五彩羽毛、形同丹顶鹤的动物影响显现出来,却是只有一只脚。此刻单脚而立,翅膀一扬,一道劲气冲着张翠花而去。

“啊——”一声,张翠花栽了个跟头,在地上滚了两圈,心肝脾肺肾猛然作疼。

“翠花——”

“无知人类!”那鸟儿又张嘴吐出人言,厉喝一声,“不许扶她!”

李光宗脖子一缩,手一顿,乖乖退了回来。偷偷瞄了神鸟一眼:“你、你、你……不知小人该如何称呼?”

“你还不配知晓本尊的名号。”毕方斜睨一眼,又说,“不过,可以唤本尊为尊上。”

“是,尊上!”

张翠花缓过神来,哎哟哎哟慢慢坐起身,看着毕方吞了口唾沫,因为吃了苦头再不敢造次,心下却隐隐泛着不甘,这是个什么破玩意?

看出张翠花心中所想,毕方眼睛一眯:“你又是个什么破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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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沉默是金吧,反正乃们也都不说话:(

因为救援得力,所以这次的损失不算太严重,当然既是怪火其威力自然非常火可比拟,所以老李头家的屋子还是烧了一半,不过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抢下了几台家电,只是对于翻新来说要修葺的就多了些。不过总体损失不大,人员、家畜也都安在便是最大的安慰,套用李老头的话,反正是要盖房子,就趁机翻修,化祸为福呗。

人多力量大,当女人们端着吃食前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老李头家暂时也安顿好了,于是一众人等开开心心宵夜。

张春荣一瞧,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给自家男人擦了擦汗问:“总算是老天有眼了啊,不然李叔家……”

张春荣回头看了眼那黑乎乎的房子,当真是飞来横祸啊,又问:“听说小涛受伤了?”

“嗯,还好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真是多亏了百里先生。本来是我要进去的,结果百里先生快我一步就冲进了火海。”李振华吃了口面条,又说,“老天有没有眼我不知道,但是这次……看见他们没?”

李振华努了努嘴,张春荣顺着视线看去,和尚、尼姑、道士等等外来人员,莫名道:“他们怎么了?”

“神人呐!要不是他们,这次估摸着也悬了。就是那百里先生……你是没瞧见,出入火海简直是天人之姿。”

“这话怎么说的?”

于是李振华将事情经过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至于众人的神通更是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听得张春荣一愣一愣的。

“所以,真是神人?就连百里先生也是?”张春荣怔然,见自己男人坚定点头,想了想又问,“那白小姐和温钰?”

“这个……不好说。”李振华忙于救火,只看到了那些人的神通,而白沁心在后面暗自动作,自然是没注意到,心下却隐隐觉得不简单,不是说是百里先生的女朋友吗?普通人应该入不了百里先生的眼吧。这么一想又嘱咐了一句,“反正不管怎么样,来了我们家就是客人,我们只管好好招待,不能失礼于人。”

“诶诶,是,这个我晓得的。”张春荣连连点头,又想起了孩子的事,“那金叶子……”

“推脱不过就收下吧,而且百里先生说了保平安。咱不贪财,但既是祝福和护佑,就承了好意,我们好好待人家作为回报吧。”

“嗯,是这个理。那这事就揭过不提了,一会回去我就给丹丹用红绳穿好戴着,也算是珍惜百里先生的用心。”

“嗯,要得要得。”

夫妻二人说悄悄话的当口,温钰带着丹丹也来到了现场,将从张春荣那里得来的信息一五一十说了,末了说:“师傅、师公,我觉得张阿姨说的有几分道理,没准李家村真是有人包藏祸心,不然哪来那么多巧事?”

白沁心但笑不语,这倒更是和他们的发现有贴合之说。

见白沁心笑得意味深长,百里言也是一副乾坤在胸的模样,温钰眸光一亮:“师傅,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你们发现什么了?”

白沁心卖了个关子:“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自己用心去看。”

“师傅……”温钰扁嘴,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回头一把扯住百里言的衣袖,头一回撒了个娇,“师公……”

百里言眼角一跳,甩袖:“没毛病吧?别处浪去!”

“……”坏银!

白沁心了解了这里大概的情况,玄门中人也在刚才的善后工作中从村民的口中了解了个大概。

“百里家主,咱们去祠堂开个紧急会议吧。”马国华听了百里家人的回报,便知事情必有蹊跷之处,趁着各位家主都在,商量商量好做打算。

“老夫也正有此意。”

不明就里对百里家不甚了解的啧啧称奇,多了一个不知哪个旮旯蹦出来的白沁心也就算了,百里家又是什么鬼?犯的着马家主如此另眼相待?可这话又不能明说,只各自看了几眼,先搁肚子里吧,找机会单独说。

玄门中人乃是李家村的恩人,此时在村民心中已是神一样的存在。因此当马家主提出借祠堂一用的时候,李村长二话不说就应了,还亲自将人领去祠堂。

途中碰上一个惊魂未定、衣衫褴褛的人,一头就撞到了马国华的身上。

“马家主、马家主,此处、此处有……”

马国华眉头一皱,有什么?有什么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啊,厉色看去一眼打断了来人的话:“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几位家主一瞧,哟,这不是那散户吗?当真没点眼力。不过这模样……怎么就像被人给打劫了呢?

“马家主,情况紧急啊。”那散户惊魂未定,不时还往身后看上几眼,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既如此,你一起过来吧,有什么话当着各位家主的面好好说。”

“哦,好,好。”

白沁心暗自一笑,萌萌,干得好!

白沁心独成一家,自然也跟着一同前去。

李振华夫妇留意到了这点,互看一眼,当真不简单啊。

众人来到祠堂,那名散户迫不及待就开了口:“各位家主,此岛有妖!”

妖?他们怎么就没发觉一丝妖气呢?

“哦?此话有何依据?”

“毛家主,千真万确呀,我刚撞见了,莫名其妙就遭受了袭击,不然也不会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弄成了这副模样。”散户这话倒是实话,当然特意突出了没准备,不然说出来不是给人笑么?

哟!还被你一人给撞见了?不过这样子倒真不似作假。

“是只树妖,从背后偷袭,藤蔓缠住了我的双脚,我就被拖入了树丛。要不是我机灵,怕是回不来了。”散户说着就地一坐,抬起了自己的脚,“你们看,这是那树妖的毒汁所伤。”

众人一瞧,哟,都腐蚀了呢。这么厉害?

百里雄图粗略扫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位小友伤势不浅,耽误不得,还是尽快治疗莫要大意。这是我百里家的密制膏药,功效极佳,小友不妨一试。”

如风立刻将瓷瓶送了过去:“这位先生请。”

“哦,谢谢,谢谢百里家主。”不论药效如何,人家如此实在有心。散户连忙接过,当即就涂在了脚底的伤口处。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腐蚀的肌肤在涂上膏药那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效果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