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着剧本众人心底有着同样的疑问,不是说训练吗?这真人秀又不是其他的综艺节目为赚噱头,还搞剧本这套有必要吗?然而在看到剧本内容时却惊了。
这这这……也太刺激了吧,拍大片啊?
导演这时给出了解释:“刚才你们也听肖教官说了,血鹰战队作为国家最为神秘的部队,不可能轻易示人。我们这番前去拍摄能展现出来的东西不过是最为表面的东西,说起来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足以震慑人心。”
“他们的训练内容、训练强度我们想象不到,你们也绝对受不了。为了节目的观赏性和真实性,所以才有了你们手里的剧本。也不是说要你们演戏,你们还是按平时训练来,听从教官的指挥,服从上级的命令。对方会和我们进行配合,过程中也许会受伤,但是我们双方都达成了协议,他们也就做做样子,不会下狠手的。”
“导演,您不说还好,说了我这心里反而七上八下的,咋听着这么瘆人呢?”伊翎娜打了个冷战,拍着心口说好怕怕。
众人虽然也都有些惴惴不安,可听了伊翎娜那声怕怕还是笑了起来,这丫头倒还是个开心果,会活跃气氛。
导演又说:“从你们整装出发那刻,就已经进入了训练模式。那个我不是危言耸听哈,我只是提醒你们,虽然血鹰战队的队员有分寸,但是过程中肯定还是会有意外状况的出现。比如穿越丛林那不能预知的危险,当然教官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兵,这方面无需太过担心。你们自己反正得多加小心,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知道吗?”
“导演,您还是别说了,您这就是危言耸听。”孙乔心里也不由泛起了几分惧意,随即深吸口气为自己打气,“不管了,我是一个兵,我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扬我国威。反正去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多担心和忧虑都是多余,不如好好想想我们在遇到困难时该如何应对,好好为这期的拍摄画上完美的句点。”
“乔乔这话我爱听,咱当兵的不就应该迎难而上吗?既然生命安全有保障我们还怕什么?小伤小痛在所难免,话说拍了这么多期,哪一期谁没挂过彩?没挂彩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当过兵。”杜茹溪摩拳擦掌,“我倒真的很想见识见识这支神秘的战队,哪怕只是冰山一角。同志们,有信心吗?”
“有!”
“好,那我们整理下装备,回头再看看剧本,准备接下来的淬炼吧。”
与此同时,血鹰战队大本营,百里言的办公室内,五名看着没什么军人样子的男人或坐或立,有的喝茶、有的看报、有的在手间把玩匕首,神态不一,唯一相同的是五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不屑。
把玩匕首的年轻男人眉梢一挑,痞痞问道:“老大,你不是吧?咱可是血鹰战队,干嘛要陪着那些戏子玩办家家酒的游戏?老大你是不是最近闲得蛋疼?”
百里言斜扫一眼,带了几分冷色,敢和自己这么说话怕也就他们几个了。
年轻男人瞬时低头,无趣摸了摸鼻子,艾玛,老大不悦了,却依旧不改痞性,嘀咕一声:“我也没说错什么吧?你们几个都哑巴了?”
这时喝茶的男人优雅开口:“老大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只要服从就好。”
“死狐狸,就你会拍马屁!”
被称为狐狸的男人勾起唇角,悠悠喝了口茶:“那是我的本事。”
“呸!你给老子滚蛋!”
“咳咳……”靠站在墙边的一个壮汉道,“老大,其实猴子说得没错,我们范不着和那些人浪费精力。”
“就是就是,大熊说得没错,何止是浪费精力,简直是浪费资源。”猴子接话,连连点头。
“那你们呢?”百里言抬眸一扫,看向一个笑眯眯一个冷冰冰,却都没发表意见的男人。
看报的笑面虎抬头,保持着一惯的微笑,说:“我没什么意见,孤狼你呢?”
冷冰冰的男人眉眼不抬,语调平平听不出喜乐,却一如其人一样冰冷:“随便。”
“你们不是近来都喊无聊吗?那就出去练练手吧。”百里言一语,显然已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老大,我们是挺无聊的,可不等于就要陪那些不知所谓的人过家家啊。还练手?我怕我一动手,他们就被我给打死了,到时候算谁的?”猴子说着将自己的匕首扔了出去,稳稳钉在了墙角,“老大,我真想不通你怎么就接了这么个不着调的活,老大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猴子说着就要上手,被百里言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
“因为那里有我的夫人。”说起白沁心,百里言唇角染了抹笑意。
“噗——”一声,狐狸一口茶喷涌而出,五人登时惊呆了,就连那冷冰冰的孤狼脸上都起了几分诧异。
“啥玩意?我耳朵没毛病吧?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呃……老大说夫人……”大熊直勾勾望向百里言,啥时候的事?
“夫人?”猴子当真就如那歇不住的猴头,一下窜到百里言面前,“老大,你什么结婚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认定的夫人还要经过你们同意?”
“这个……”猴子挠了挠头,“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老大,一个戏子?”
“注意你的措辞!”什么戏子?那是他宝贝。
卧槽!老大是认真的,五人自然看出了百里言对那女人的重视,难得啊难得,什么女人能入了老大的眼?不由起了几分好奇。
百里言又说:“你们五个联手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喝!这一语倒让五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他们五个可是血鹰战队的佼佼者,个个以一敌百,区区一个女人他们还对付不了?
“呵呵,老大你诳我们呢?要说我们几个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认,可一个女人……呵呵……不是我看不起女人。咱几个什么身份?可是一般人能比?”
“不信?试试?”
狐狸笑着起身:“虽然知道老大是激将法,但是成功挑起了我的斗志,你们怎么看?”
众人由一开始的不屑和无所谓,转而变得兴奋异常,各自看了一眼。
“老大,这活我们接了。”
“老大,我孤狼可是不会手下留情。”
“正好,她并不需要你们的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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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妈妈那段我又哭了……我泪点是不是太低了?
“芳姨,您……怎么了?”来包间收拾餐盘的服务生刚一推门,就看到华芳垂着头,好像在哭?
华芳连忙扭头抹了把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笑道:“没什么,刚和孙小姐说了几句话,谈起心心在军营的事,有些感触,没吓到你吧?”
服务生一听,也是,普通人去军营都得褪层皮,更何况是女孩子,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儿女?原来是想女儿了,顿时松了口气,笑说:“没有没有,您没事就好。”
华芳伸手去端餐盘,服务生忙说:“芳姨您快歇着吧,您可是老板,这种活我来就好,不然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华芳对人素来和善,连老板都不让他们喊,大伙平时都是叫的芳姨,可不能因为对方心善就忘了自己的本分。服务生手脚麻利地收捡碗筷,芳华一听倒也没有纠结,笑了笑:“那我去厨房看看。”
“好。”服务生笑答,话说刚看到华芳的时候当真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现在一听没事也就放了心,便将这事给抛在了脑后。
华芳来到后厨,虽然心绪掩饰得很好,却有些不太在状态,好几次被白初瑶发现她拿错调味品,当华芳再一次将白糖当盐准备往菜里加的时候,白初瑶一把按住了华芳的手。
“白妈妈,您今儿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回去休息,这儿我给您看着。”
华芳这才回过神来,一见手里的糖瓶,自己还真是失神了,敛了心思扬起一抹不那么自然的笑说:“看我,就是有点头疼,怎么还老出错了呢?人老咯,不中用咯。”
“白妈妈这说的哪里话?您哪里老了?年轻得不要不要的,街上的小姑娘都比不得您。”白初瑶笑了笑,“头疼可大可小,可不能马虎,我给心心打电话,咱去医院瞧瞧?”
“别,一点小毛病哪用得着上医院?阿姨可没那么金贵,我去休息室眯一会就好了。”
“真的不去医院?”
“不用不用,那你先看着点,我过会来。”
“不急不急,您好好休息,这儿有我,放心吧。”
目送华芳离开后厨,白初瑶敛了笑意,白妈妈今天有些反常啊,发生什么事了吗?勿怪白初瑶如此做想,白初瑶现在性子的确活泼了许多,和熟人更是时常开玩笑,可内心其实很敏感,华芳今天的一举一动和平时判若两人,不由留了几分心眼。
“哎?我来之前咱菜馆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白初瑶状似无意问道。
“特别?怎样才叫特别?咱菜馆现在来的大都是些大人物,咱都已经见惯不怪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换做以往,要是见到什么达官贵人、什么明星,员工们可得兴奋好几天。可久而久之,大人物又如何?又不是三头六臂,照样得吃喝拉撒,那种一开始的新鲜感就慢慢淡了。
“呃……”白初瑶想想还真是,貌似真没什么特别的,沉吟片刻道,“比如说白妈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这时那位刚收拾完孙乔餐盘的服务生走了进来,恰巧听到了白初瑶的问话,说:“这个我知道,今儿孙乔来了,芳姨和她在包间里聊了会。具体聊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芳姨说好像是白小姐在军营里的事。白小姐应该吃了不少苦,我看芳姨都在那抹泪呢,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白初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孙乔、又是孙乔,这货还真是无孔不入,竟然跑他们菜馆来寻事了?白妈妈怎么就哭了呢,该不会把心心在军营里昏倒的事给说了吧?难怪刚看着眼眶有些红。好你个孙乔,不敢和心心硬碰硬,特意找上白妈妈给人添堵?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样啊,谢谢你。”
“白小姐客气了,我去干活。”
“嗯,你去吧。”
白初瑶寻思着这事要不要和白沁心说,可并不知道白沁心借尸还魂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孙乔在华芳面前嚼了舌根,只当她真的只是心理扭曲见不得别人好而临时起意让白妈妈担心。既然心心说了让她多活些时日,就让她再蹦跶几天吧。这事还是不说了,省的娘俩互相忧心。
白初瑶内心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对此事绝口不提,难得这几天心心没什么工作,就让娘俩好好享受悠闲愉快的假日生活吧。
华芳来到休息室,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拿出手机翻看白沁心小时候的照片,手机里存的这些照片有些泛黄,还是她一张张翻找出来用手机拍下,时刻带在身上,想看的时候也方便。
“心心,你在天堂还好吗?你那么善良、那么懂事,妈妈相信你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妈妈很欣慰,可是妈妈好想你……”华芳手指轻轻在那些泛黄的影像上摸了摸,仿佛真的看到了女儿小时候活泼可爱的样子,泪中带笑,“你看你小时候多可爱呀。瞧这小辫子,你最喜欢妈妈给你梳头了。还有这条公主裙,可是你心心念念了好久,妈妈知道你懂事,明明喜欢却不开口,依稀记得你十岁生日那天收到这条裙子时兴高采烈抱着妈妈亲的模样。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心心,你长大了,妈妈以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可以陪着你……”说到这里,华芳泪如泉涌,她知道,什么都知道啊。因为白沁心是她的女儿,套用她自己的话就是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子当妈的会不知道?
也许一开始确实当白沁心解放了天性,可是一年来的相处,不难发现现在这个白沁心的生活习惯。一个人转变再大,性格和行为模式绝对不会变化。华芳又怎么会没发现白沁心的不同?而且通过孙乔的描述,那些什么功夫啊、枪法啊,自己的女儿哪里接触过这些东西?军营里发生的一切肯定都被节目组给记录下来,到时候要放给全国观众看的,所以孙乔在这一点上不可能说假话。
自欺欺人吗?是,自己的确有些自欺欺人,因为贪恋女儿的音容笑貌、贪恋女儿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样子、贪恋女儿嘴里的那一声声“妈”!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女儿还在,如果这是场梦,那也是场美梦,她愿意在这样的梦境中沉睡不醒。
直到今天,孙乔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虽然没明确说出那个词,没明确对她说那不是你的女儿。可言里言外透露的意思她能不明白?那一句“你女儿死过一次”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红了她的眼。她的女儿死了,早在那次荷花池事件中就死了!
美丽的泡沫,一戳就破,好像这一年最终只是个美丽的幻境。为什么要说破?为什么要说破?就这样母女情深不好吗?她真的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在的白沁心呀。
这一刻,华芳怨恨孙乔,恨她的无风起浪、恨她的唯恐天不乱、恨她把自己的心绪搅乱。
这一刻,华芳那坚韧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考验。女儿死了,现在女儿身体里的是别人,她到底该怎么面对?她怕自己做不到往日的平静,怕自己会在不经意间就伤了现在白沁心的心。她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母慈子孝吗?
华芳有些惶恐、有些困惑、有些难受又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点开一则视频,是母女二人和小鹰一起嬉闹的画面。
小鹰说:“妈妈妈妈,你看主人是不是美上了天际?”
女儿说:“那是,也不看看你主人是谁生的?”
小鹰说:“嗯,妈妈美,遗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女儿说:“哎哟,连遗传都知道了?你还会什么?”
小鹰说:“小鹰会的可多啦,小鹰会说吉祥话,小鹰会e语,小鹰会打坏人,小鹰还会骂人……”
女儿说:“瞧把你能耐的,骂人都来了,骂人是好事吗?不许说脏话。你会给妈妈端洗脚水给妈妈洗脚吗?你不会,主人我会。”
说话间白沁心就打来了一盆洗脚水,仔仔细细给妈妈洗脚,边洗边说:“妈,女儿在您身边一日,就给您洗一日的脚。”
看到这里华芳的泪水又止不住了,这丫头真的很好。又点开了一则视频,正是前不久女儿生日时的视频,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女儿给她捧了碗她自己亲手做的长寿面,母女俩一起吃,二人眼里满满盛着浓浓的母女情,那一刻,谁说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华芳思绪万千,又回想起白沁心在白家人面前如何维护自己,把那一家人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时至今日,那家人再没找过她们娘俩的麻烦,谁说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给自己开饭馆,为自己介绍达官贵人,为自己遮风挡雨,但凡一个女儿能做到的,她都做了,做不到的,她也都做了,谁说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伤害过自己吗?没有!自始至终,她都在做一个女儿的本分。世间儿女万千,能做到她这份上的,又有几个?有些亲生儿女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无时无刻不让父母操心,还有的甚至是白眼狼,将自己的父母当仇人。可是她呢?她没有、她更不会。自己怎么能说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华芳浑浊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明,矛盾的心霎时如拨云见雾、茅塞顿开。有这样的女儿,夫复何求?抬手抹了把泪,点开白沁心这些时的剧照啊、生活照啊,一张张仔细翻看。唇角带着笑意:“小鱼,你叫小鱼对吧?谢谢你,谢谢你替我的心心活下去,谢谢你陪在妈妈的身边。不论你是谁,你都是妈妈的好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