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的穆晏用干涩的嗓音笑了两声,宽大的袖袍在半空中一甩,眯着一双勾人的凤眼道:“北郡世子太无趣,不过你还真是冤枉我了,我虽不是从高人口中得知,却也是从市井流传的书籍上查到的,疯话也有三分可信。”
“三分可信,七分胡诌。你若是信就不会来长京,最近东羌人是不是在找你的麻烦?”
“是东羌人不假,他们不也觊觎你西川营的布防图吗?要么咱俩联手,灭灭他们的气焰如何?”
温季蘅一摇头:“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不搀和穆世子这趟浑水。”
“你迟早要淌的,东羌人在长京人数不少,他们都听命于谁,想想你们宫中的一位娘娘就分明了,迟早都是要兵刃相见的,早晚又有什么分别?”穆晏摸着自己有些胡茬的下巴,探究的视线盯着眼前的人。
穆晏嗤地一笑,手臂垫在脑后,打了哈欠躺下,他仿佛躲在桌几下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上挂垂的琉璃灯,语气懒懒地道:“我会把她带走,我不会让她复仇的。”
他说罢顿了顿,听着温季蘅未发出丝毫声音,才轻叹了口气又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们怎么相识的吗?”
穆晏偏过头却只能看见温季蘅的鼻梁以上,菱角分明的桌沿将他的容貌遮挡大半。
“你们怎么相识并不重要,阿筠也不会跟你走,她也肯定会报仇的。”温季蘅垂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
“她肯定会跟我走的,我不会让她复仇的,你不明白,像我们这种怨气极重的人才会重生,而我们活过来达成所愿,就会死,阴阳平衡本就如此。”
穆晏说的很平静,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是他搁置在身侧左手却不自觉的握成拳头,极力克制的平静表面下却是一种隐忍到略沙哑的嗓音:“我曾遇到一游行高人,他见过许多这种情况,重生人一旦大仇得报,多半会以寿终正寝的的方式离开,你不希望见到阿筠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