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祥街回来后,林庭筠一直坐在书案前琢磨着,裴正清不可能为了养外宅妇而掏空家底,可他到底是哪来那么多银子?
她觉着其中必有猫腻,转头便吩咐琼华道:“你去德祥街看着,将他们来往的人还有买了多少东西都记下。”
接下来的几日,琼华每日汇报的来往的商铺就有十余家,珍馐布坊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其余的还有城东的翠宝阁,城西的金铺城中的绛珠坊。
诸如此类的店铺,每隔一日就会送些新品过去,她都能想象得到珍品鱼贯而入的场面,这银子如流水的往外出,那是从哪往里进的呢?
林庭筠隐约觉着这就是裴正清的缺口,要是从这开始查,必定会抓住他的把柄。
房间内燃着一股清淡的梨香,门外是骤然放晴的艳阳天,林庭筠坐在书案旁,若有所思的望着廊下的金灿灿的日光,拇指勾着食指上的镶芙蓉石的金戒指,一圈一圈后她微垂的眼眸里添了些光亮。
一月有余,林庭筠再出门时就见着外面有些商户聚集在衙门门前抗议,诸多人被人衙役挡在门前,他们有些人捂着血淋漓的额头,开口就要请长京府为他做主。
她故意绕到长京府的门前,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见闹哄哄的场景,不由勾唇一笑。
裴正清是自己在找死,此番事她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到底此还是他贪心惹下的祸,一想到裴素必定气得头顶升烟,她就觉着十分有趣。
当初她只以为裴正清有些灰色收入,必定是有利益关系的人在供奉,谁知不查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大胆子。
裴家原出扬州,本来只是扬州府的巡城武官,后受人推荐才有幸在长京内谋职,水涨船高,裴家一步步爬到今日的位置,自然要感谢当年引荐之人。
而这个人并非是什么高官贵人,而是一个银子多的令人咋舌的的商人,最有趣的是这个商人去岁在扬州府附近收了许多字画,翡翠,扇子等物,谁知今年家中突生变故,诸多掌柜另立门户,着实把他坑了一把,满满三处宅子的囤货无处可消。
日子几乎过得捉襟见肘的地步了,那些东西再好也顶不过能让人吃饱穿暖的银子,如此一来就想到几年前他施惠过的裴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