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仍旧是寻常的模样,门前带刀侍卫威风凛凛,偶尔空中飞过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儿,都会引得他们警惕张望。
林庭筠和温氏出入京兆府衙的事,当晚便被唐家人知晓,唐恒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外,听着父亲在里面将所有的东西摔个稀巴烂。
他就不明白了,林越琼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怎么就这么难死,既然嫁到唐家,生死不是都该唐家说了算吗?
可恶的林家人不仅不放人,反而闹到宫中,连太后娘娘都下令申饬,还让祖母静心礼佛。
事情不了了之也就罢了,怎么又折腾到崔大人那?
唐恒冷哼了一声,听见里面清脆的破裂声,龇牙咧嘴的心疼着,这些东西足够他的外宅妇半年的开销了。
他转念一想这个崔颢,记起那日他贪婪的眼神,心下就知道他是个胆小的,有本事做没本事承担。
方才听锦王派来的人和父亲商量,似乎要阻止崔大人进宫。
唐恒撇了撇嘴,听见里面的逐渐安静,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父亲,我进来了。”
唐宗明正瘫坐在椅子内,横了一眼进门的儿子,没好气地厉声问:“什么事快说!”
没什么比严厉的父亲更可怖了,唐恒在唐家向来是横着走的,只是横着走也有触礁的时候,而这块礁石就是他的父亲。
唐恒缩着肩膀朝着唐宗明靠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父亲的脸色,小声开口道:“那个崔颢,反正青莲已经死了,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万一他明日进宫乱说话,还不如让他彻底闭嘴。”
他自以为自己的提议很是有用,本来崔颢的作用就是解决牢中的青莲,事到如今他反而成了麻烦,像那种贪婪又胆小的人,说不准会为了自己把一切都坦白。
而且另一边的林家也不是好糊弄的。
唐宗明的眼睛盯着桌上仅剩的一方砚台,愤怒地操起砚台往唐恒的脚下扔去,许是用力过猛,那砚台狠狠地砸在唐恒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