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平日里寻常的打扮,恭敬的模样也与平常无异,若不是她亲耳听见门外叫嚣,或许根本想不到翠竹也是不安分的。
翠竹手臂举了半响,微微发酸,她还是不敢抬头看林庭筠,默不作声地等着,表面上平静,内心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又慌又乱。
正当她手臂发酸无力已微微颤抖时,忽地手中一空,微微抬头打量,见郡主已将湿帕子放在手里来回擦着。
“方才你在门前的话,是谁教你的?哪个嬷嬷?还是你母亲韦氏?”
主子院里最忌讳惹是生非的丫鬟,像翠竹在门前说的那番话,语气尽是挑衅,狂傲的不可一世,她这个郡主都要自卑三分呢。
琼华是什么人?是出入过西北严酷之地,为国为民厮杀过得将士。
虽说眼下在侯府里伺候自己,可也不是她们这等眉高眼低的小人能随便讥讽的。
林庭筠见着琼华端着汤盅过来,便将手里的美人槌放在一边,接过汤盅在鼻前闻了闻。
是小厨房刘嫂煮的冰水银耳,香甜的滋味总是令人身心愉悦的。
她用汤匙舀了舀,看着里面的银耳光滑发亮,眼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翠竹不敢吱声,胁肩累足地躲在光线较暗的地方,脚下是织金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让她愈发站不住了。
毫无预兆的,浅酌了一口冰水银耳的林庭筠忽而出了声:“方才你在门外叫嚷什么呢?听着怪刺耳的。”
声音比往常还柔和几分,好像真的没听见似的,仍旧舀着糖水抿写,淡淡的暼了一眼翠竹。
这一眼就让翠竹从脚底冷到头顶,慌忙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支吾了半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琼华拿起床榻上的美人槌,蹲在床边替林庭筠捶着腿,斜眸睨了一眼六神无主的翠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当初是老夫人身边的黄嬷嬷说你该勤恳的时候勤恳,该激灵的时候激灵,祖母和母亲才将你提到我身边来伺候,怎么今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