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清清的面容上一丝情绪都没有,看得温季蘅心底一沉,面容上有些发怔,盯着她手腕垂下来的青金石手钏半响才道:“徒有虚名也无妨,我也并非为着正名而来的,只想让你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林庭筠忽地笑了,眼神清澈地偏头望他,眉眼舒展地如同抽枝的柳树芽儿:“往后会慢慢清楚的,世子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她浅笑的眉眼如苏,目光如炬般盯着暗处的温季蘅,那隐隐发亮的双眸,不知什么法力让他松了口气。
温季蘅望着她耐着性子盯着自己的模样良久,竟没能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深意,他怔怔地望着她,视线动都不敢动一下。
暗暗用牙齿咬了咬舌头,感觉出微疼才晓得不是在做梦,他只怨周围的灯烛不够明亮,不能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想到先前那几次她似有似无的疏离,每每在他觉着两人关系亲近些时,她就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今儿她的话里的意思是终于不会再刻意疏远了吗?
温季蘅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地松开拳头,微风将里面攥出的湿润带走,如同带走阻隔他与林庭筠之间的那层薄纱一般。
他从来都不怕来自旁人的阻挠,也不怕多少人觊觎着他的人,唯一担心的就是阿筠不肯向自己敞开心扉。
他垂头轻轻嗯了一声,紧绷的面容终于舒缓了些,望着从旁边林子里飞来的一只萤火虫,轻笑重复着:“来日方长。”
林庭筠抬头望着挂在天边的月亮,起身抚了抚衣裙,唤来琼华找人送林锡回房。
被吵醒的林锡已醒酒大半,仍迷糊的脑袋看了看林庭筠,又看了看温季蘅,傻笑着被四子扶走了。
水榭内通明地能看清面前人的神色,温季蘅方想靠近些瞧个仔细,只见她将双翅玲珑重新绕在腰间,迎着自己的视线道:“今儿多亏世子照顾三哥,你方从临川回来,也该早些回去歇着。”
琼华走在前面提着夜灯照着路,一路上郡主一声未吭,安静的夜里不仅有些渗人。
林庭筠回到明熠阁梳洗后就爬上了床,倦怠的双目紧闭着,琼华拿了新的团扇放在小几上,立在原地看着香炉里一闪一闪的红光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