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可让宫里的太医来了?”
林庭筠面色不改,目光只在方才一瞬迟疑,极快又恢复如常,仍垂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卷。
王嬷嬷心底愈发佩服郡主的冷静,不像六小姐,被此事吓得六神无主,跑到老夫人的安德堂里去避难。
“长公主已经让人去宫里请了。”
“苏氏怎么样了?”林庭筠放下手里的书卷,抬手按了按疲倦的眉心,又揉了揉太阳穴。
“听说被三爷这通发作就更不好了,大夫正想办法保胎,说起来,三爷也该忍忍,毕竟苏姨娘还有着身子。”
王嬷嬷毕竟是经历过许多的妇人,深知子嗣对一个女人的影响,只要是对孩子好的,有什么不能忍下的。
林庭筠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手上,两只手紧张地在身前攥着拳头。
王嬷嬷如此想是对的,无论什么事都不该牵连子嗣。
苏氏有错在先,可三叔把孩子看得甚是宝贵,怎么会不知轻重的发火。
再抬头望一眼炕几对面的三少爷,同样是深睡的模样,这个位置看过去,兄妹两人还有几分相像。
旁得倒有些出入,可那微尖的下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琼华拉了薄被盖在林庭筠身上,随即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口处,警惕着四周,特别是大门口处的动静。
兄妹二人如此大喇喇的睡着,若是有心之人进来瞧见可是要出大事的。
她一刻都不敢马虎,守在门口连眼皮儿都不敢眨一下。
二月十二,距离抬杜氏进门只有一天了,三房那头却丝毫没有喜气,反而闹得鸡飞狗跳。
即将要抬为平妻的苏姨娘,已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不知是否是先前闹得太凶,近些日子便有些胎像不稳。
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碗一碗的汤药灌下去,却都说保不住了。
若是保不住了,老夫人会先知道消息,可偏偏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包括老夫人。
要说这苏姨娘也是蠢的,胎像不稳,怕是保不住的事,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就连三爷都不曾透露。
除了近身伺候的丫鬟,其余人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