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身子朝后一靠,浅浅地笑着:“听听就罢了,吩咐下去不准私下里讨论这件事,来日若是新三夫人进了门,祖母必定会抓几个现行以儆效尤的。”
毕竟这等枉顾人命的传闻非同小可,新夫人进了门,虽然算不得正经娶进来的,可也不能让人家觉着林家一团乌遭事。
王嬷嬷应声称是,见林庭筠连打了两个哈欠,才放下手里的灯,将床榻上的书纸收拾好,吩咐玉珠小心守夜。
屋内最后一盏油灯灭掉了,安静的屋内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玉珠放轻了脚步摸到暖炕上,胡乱将被子一拽盖在身上。
头顶是一片星光皎洁的夜空,她抬头盯着窗外,又一次伸手摸摸了怀中的银票。
这些银票沉甸甸的,压在她胸口上,许是将她不安的心都压了下去,竟让她觉着前所未有的踏实。
母亲的病或许就能治好了,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若是真想娶妻,实在不行就分他点。
若是有了新嫂嫂照顾母亲,自己也能早些回山上伺候郡主。
她手里握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心里难受的紧,攥着林庭筠的手,只一个劲儿的哭,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一时也顾不得身为下人该有的恭谨,伏在床边嚎啕大哭。
半响,哭声才渐渐和缓了些,玉珠抬起红肿的双眼,擦干了泪水,平静地退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郡主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忘,待我娘所有好转,奴婢定一刻都不耽误,马上回灵静庵伺候您。”
“你只管放心回去,若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会与祖母说明的。”
玉珠感恩戴德地磕了好几个头,才站起身把银票仔细地揣在怀中。
她刚擦干了眼泪,王嬷嬷就提着灯推开了门,大步走进屋内,等不及放下手里的灯,匆匆道:“郡主,您知道吗?安德堂传出消息,说是要给三爷娶妻,是位姓杜的姑娘。”
祖母这么快就定下了?
王嬷嬷见主子并不意外,也无暇想些其他的,满脑子都是那位姓杜的女人,还有三房传出来的风言风语。
三房的事还真是源源不断,啧啧叹道:“听说那姑娘已经给三爷生了个儿子,如今就要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