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垂下头,半笑不笑道:“本来想天暖了些,与你切磋切磋,看来是没机会了,待到年底罢,届时你必定进步极快。”
她还记着在宁远侯府时,他曾说过二月二才会出发回西北,如今才过了正月十五。
内心的忐忑让她呼吸都凝重了些,不自然地吞咽了两下口水,又缓了缓,才道:“临川吗?”
温季蘅点点头:“关中临川,那新建了西川营。”
清透的双眸里闪着湿润,不安随即浮现心头,他这一走,是否能平安回来?
文君的出现都提前了,保不准他的意外不会提前来到。
这一刻,林庭筠竟觉着今夜此面,会成为两人的诀别。
紧握着双手,指尖陷入手心内,她只觉得背脊发凉,心里翻涌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低着头不敢再去瞧他,慢悠悠地转过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务必小心,我知少将军英勇善战,可万事还是小心为妙,阿筠等着世子平安归来。”
林庭筠对琼华报以微笑,相比披着陈锦之的衣裳,她宁愿冻着。
或许是今夜的月亮又圆又大,她隐约觉着很多人都不太一样,陈锦之不一样,就连自己也出奇的心平气和。
她垂下头,用手背隔在下巴与栏杆之间,手心微凉,手背被下巴抵着。
下方是守护皇宫的侍卫,身披银色铠甲,腰佩长剑,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专心致志的林庭筠毫未察觉温季蘅从光线灰暗处走来,冰凉的空气里好似只有她一人在喘息。
只有她一人的温热。
她再次感觉到有人给她披了件衣裳,余光瞥见仍是白色时,心底不由略急躁,蹙着眉拒绝:“不用”
一转头,不禁露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抿了抿唇道:“你也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夜风凉,你伤寒未愈,小心些为好。”
温季蘅自然地站在她身侧,顺着她方才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到银白色的盔甲,还有侍卫头盔上那一束红色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