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的眸光瞬时如幽冷的天色,渐渐浮现一层乌暗,厉声斥道:“撒谎!”
温季蘅却是波澜不惊地望着朱掌柜,好像心下早已将他的谎话看穿,只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草民没有撒谎,真的是这样的,都是周庆阳做的。”
朱掌柜害怕地汗水涟涟,本就肥胖的身子,几乎都被冷汗打湿了。
“你说你不敢报官是怕周庆阳还不上你的钱,你觉得他若是逃过一劫就能还上钱了?”
林庭筠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正欲朝着朱掌柜的身前走去,却被温季蘅轻轻扯住胳膊。
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
只好站在原地问道:“如果他能将丁春香卖去青楼,或许还能还上你的钱,可那时丁春香已死,他拿什么还你的钱?或者说,他进了牢房,你不应该庆幸的么?起码再也没有人会向你借钱了!”
朱掌柜缓缓地睁开眼睛,咽了咽口水才道:“周庆阳常来我们店里当东西,他生性好赌,欠了不少债,靠他那点月俸根本不够,我见他是个小官,自然就会把价钱抬高些,他就常来我们店里当东西,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至于丁春香,我也只是无意间听他絮叨过,他说他再也没什么东西可当了,也没地方弄钱了,又说起他常去吃花酒的地方很得意十三四岁的姑娘,说能卖个好价钱,然后没多久,他就把丁春香弄到长京城来了。”
所以周庆阳把丁春香从丁家村带走,就是为了把她卖进青楼?为了赌钱就要卖掉人家的女儿?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这种不知礼义廉耻之人竟然还是朝廷的人。
这简直是大南朝的耻辱。
林庭筠眉目间的倦色陡然变作怒气,双眸中慵懒的神色也添了些薄怒。
“他为什么把丁春香带到你这来?”
温季蘅一出声,朱掌柜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因为他没地方可去,他的宅子被讨债的霸占了,他无家可归。”
“他住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