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的死似乎未在她心底泛起一丁点涟漪,王嬷嬷也懂得,这些年程氏嚣张跋扈地没少挤兑郡主。
若说她死了,郡主理应觉着出了口气才对。
可郡主神色淡淡的,脸上还透着重病的虚弱,没有丝毫异样。
如此想着时,林庭筠已沉入梦乡,昏沉的脑袋靠在绣枕上,略显清淡的脸上毫无光泽。
直到晚间,玉珠和琼华才回房伺候,老夫人罚了她们两个月的月银。
玉珠有些六神无主地挑着油灯,随着银钗拨弄而溅出来的热油落在手背上。
她猛地一疼,低低呼了一声。
林庭筠躺在床上看着她一脸的颓色,心底已然猜出是何故,想着明日让王嬷嬷再去一趟玉珠家。
宁远侯和城阳长公主来时,她正睡着,现下他们应是进宫参宴去了。
如此想着时,她蹙了蹙眉,握着床边的手不由紧了紧,苍白又消瘦的手背上看得清筋骨的凹凸。
见嬷嬷迟迟不知声,而是探着头朝窗外打量着,林庭筠不耐地抿了抿嘴。
“嬷嬷,我问你玉珠和琼华呢?”
她的确怕父母亲责罚玉珠和琼华,此事原就与她们不相干,再见着王嬷嬷吞吞吐吐,顿生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王嬷嬷探望了一眼窗外后,没有丝毫迟疑,偏过头朝着林庭筠身边靠了靠,故意压低声音:“郡主,三夫人死了。”
“什么?”
犹如一道惊雷从心底炸开,林庭筠缓缓地坐在床榻上,屋内的桂花香仍旧清雅淡淡地,可周身却有些冰凉,就连手中的床框都有些冰手。
“程氏死了,今早三房的祝姨娘去房里找她,见着她吊死在房梁上。”
王嬷嬷每说出一个字都砸在她心头上,程氏竟然会自尽?这不可能的。
程氏那样的人,向来信奉的是好死不如赖活着,试问这样的人,如何会自尽?
“可是金环说了什么?”林庭筠理了理思绪,抬眸看向王嬷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