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睡得正沉,浑浑噩噩中觉着浑身无力,身上的关节连着肉带着筋的虚软,好像在硕大的蒸笼内,被源源不断的热气熬干了身上所有水分。
她动了动干涩的双眼,才觉着连眼眶都疲酸得很,神智渐渐回笼,才听得屋内安静异常,就连悉悉索索声都没有。
缓缓地睁开眼,微露的眼缝只能看见模糊地熏香,桂花香片正燃着缕缕白烟,熏得房间内芬芳许多。
可还是掩不住屋内的汤药味儿。
她偏了偏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外间,盛着汤药的翡翠碗放在细腿牙桌上。
林庭筠试着用干哑的嗓子唤了声:“琼华。”
没人应声,身子虚浮地她勉强用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微睁着眼睛在屋内环视了一圈。
起身半靠在床边,朝着窗外望去,庭院里也甚是安静。
心下隐隐有种怪异的感觉,穿上鞋又披件披风,裹严实了才朝着外面走去。
明熠阁内静悄悄的,林庭筠仅从门口走到庭院内,已让她喘气厚重了些。
凉气从鼻腔内吸入身体里,让她打了个冷颤。
苍白的手扶在台阶处的木柱上,冷风使她缩了缩肩膀。
毫无血色的脸露出些许倦色:“嬷嬷?”
“哎,郡主您醒了?”
王嬷嬷从后面赶来,手里还端着从暖房里移出来的茉莉花。
这株茉莉花是从灵静庵上带下来的,自打入冬后就再未开过花。
林庭筠将视线从茉莉花上敛回:“玉珠和琼华去哪了?”
王嬷嬷却不先回答,而是一只胳膊搂着花盆,紧走了两步推着林庭筠进屋。
“外面太冷了,郡主还没痊愈,莫要吹风的好。”
神情中焦急是难掩的,可还透着别一番欲言又止,这倒是有些可疑。
“玉珠和琼华呢?”
被王嬷嬷推到床榻边的林庭筠,一只手攥着雕花床的边,站定望着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自己被金环挟走,父母亲因此怪罪到玉珠和琼华照顾不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