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羞地绞着手指,来回绞了好几下才低声道:“奴婢名字叫阿齐兹。”
“阿齐兹?”陈锦之坐在披风上,手指尖捻着她一缕长发,口中喃喃道:“阿齐兹,好生奇怪的名字。”
陈锦之脸上的疑虑似乎让她很是满足,笑了两声解释道:“奴婢是北凉人,阿齐兹的意思是高尚的。”
她刚说出口,就感觉庞然大物将自己推倒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中,满不在乎的口吻道:“叫什么都行。”
陈锦之喜欢被人仰慕的感觉,高高在上的地位,俯首称臣的众人,这一切没人能给他,林庭筠不能给,裴香也不能。
她们的身份决定着她们不会卑微,不仅不会乖乖顺从,反而还要自己主动攀好。
他嗤笑一声,埋头于芳香之中,一心享受着被人崇拜的滋味,沉浸于自己给予施舍的自豪感中。
漫漫的大雪天,分毫不见减弱。
在泰和十七年最后一场大雪中,有些人醉心于虚妄的尊贵,而有些人似乎尚未察觉自己已然心动。
白梅的香气弥漫在林庭筠的鼻尖,她渐渐觉着眼前的情况有些难以控制。
情不自禁地看向捧着梅花的琼华,心底愈发觉着手腕上的温度有些灼热,灼热地她焦躁难安。
不知走了多久,从羊肠小路走到宽阔砖路上,她略不自然地抽了抽手:“多谢世子爷解围。”
温季蘅握得并不用力,她轻而易举便抽回手,脸色有些发红的揉了揉手腕。
“再聪明些才好,与他硬碰硬,你不占优势。”
他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不像方才那般意气风发地与陈锦之唇枪舌战。
言语罢,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大雪天湖边那等偏僻的地方,她一个女子尽量不要逗留太久。
明知陈锦之对她满腔怨怼,还与他争锋相对似乎比想象中倔强许多。
他想说,下次不要胡闹,可是望着她略有些委屈的双眸,心头蓦地一软,担忧化成疾言,慢慢退了下去。
片刻,林庭筠睨了一眼温季蘅,轻轻地应了声嗯。
她知道温季蘅是可以与陈锦之对抗的,当年他的曾祖父为保护尚为太子的先皇,被流寇乱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