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姐姐,心里犯嘀咕,这个时候不热啊……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又受不了兔子的诱惑,犹豫了一会儿就转过身去,撅着小屁股到处抓兔子了,宫人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又不敢靠的太近。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决定暂时先不去想那些了。
进宫的时候,就杀死了很多脑细胞才想起来历史上这个时候被接进宫的孙氏——也就是她,后来是要嫁给朱瞻基的,虽然知道以后的命运,也觉得她应该抱紧这个一辈子的金大腿,但好歹等金大腿长大一点吧,这太小了也不好下手啊……
……
营帐外,朱瞻基刚刚靠近,守在帐外的兵士便道:“长孙殿下。”
“皇祖父如何了?”
少年站在那里,面容沉肃,眉宇间有几分当今的风采,兵士不由得恭敬了一些,忙道:“皇上吩咐,若是长孙殿下来了,可自行进去。”
朱瞻基点了点头,径直往里去。
前几日,本雅失里大败,往瓦剌的方向逃跑,本想乘胜追击,但最后却决定暂时原地扎营修养,并未继续追击。
他进来后,就见书案之后,他皇祖父满面威严,而朱高煦站在一边,神色激动。
朱瞻基行礼之后,朝着朱高煦的方向,淡淡的喊了一声:“二叔。”
朱高煦神色倨傲,到底顾忌着,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朱棣坐在书案后,感觉到两叔侄之间的气氛不对,目光犀利的扫过朱高煦,看见朱高煦神色收敛了几分,才道:“此次已大败鞑靼,只有阿鲁台还在外逃窜,你们觉得应如何?”
“先杀了本雅失里,再去取阿鲁台的命。”朱高煦想也不想的道,这要是他一直以来的观点,当时本雅失里的军队溃不成军,往瓦剌方向逃窜的时候,他就想要乘胜追击的,只是他父皇却下令大军不得再追捕,最后经原地扎营。
“你觉得呢?”朱棣仿佛没有听见朱高煦的话一般,目光转向才十二岁的长孙。
朱瞻基感觉到朱高煦投过来的不屑的目光,认真的思索了片刻便道:“鞑靼和瓦剌虽都是北元残余势力,但经过这么多年,谁都有自己的打算,本雅失里就算是逃到了瓦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他身边如今只有区区几人,而阿鲁台却还带着大军,孙儿认为,应先击败阿鲁台。”
朱高煦闻言,张口就要说话。
“斩草除根的道理,你可知道?”朱棣淡淡的问,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但本雅失里或许会是一颗火种,瓦剌这个草原,有了火种才能燃起来。”朱瞻基道。
朱棣眯眼看着长孙,手落在案上,片刻后,突然道:“你说得对。”
又道:“传令下去,穷寇不追,明日拔营,追击阿鲁台。”
从里面出来时,朱高煦看着旁边气定神闲的侄子,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早知道这小子会进来横插一脚,他就应该早早的将父皇的打算说出来,起码还能让父皇认同一回。
他知道父皇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但当时他想着的却不是这些……
想到这里,更觉得那一口气哽在心头那首,转身拂袖而去,朱瞻基站在原地,半晌后才离开。
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远处宽阔无边。
帐内。
朱棣捏了捏眉心,虽累,但心中到底安心了几分。
长子太过仁厚,适合做盛世君王,次子骁勇善战,若是大明危机未解,倒是他要合适一些,但次子心胸不够,只怕最后……
不过如今,这些顾虑便不足为虑了,长孙虽还小,有些想法不大成熟,但已可观日后。
如此一来,长子仁厚些,倒是件好事。
六月,阿鲁台败,这一场战事速战速决,而此时天气热了起来,并不适合继续作战,而阿鲁台坠马而逃,鞑靼部再不足为虑。
六月二十班师回朝。
战报传回京城之后第十二天,朱棣抵达京都。
太子领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回京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到了深夜,盛年帝王终于疲累的从朝事中抬头,往坤宁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