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知道方炎东征百济新罗,南平侯君集,苏定方都觉得手痒痒,侯君集也是名将,苏定方早就想和侯君集一决高下,没想到被方炎抢了先,当时唏嘘了好几天,感慨这个方炎真是长大了,也成了一个能攻善战的将军。
这次方炎飞鸽传书求他帮忙,苏定方正好闲着无事,听说有热闹可凑,立即带着手下将领疾驰而来,苏定方眼尖,看到马车上还有一个瞎眼老妇,就知道方炎这小子肯定是心软了,不用虎头多说,也知道,方炎费尽周折要保这个老妇人平安。
苏定方心里有数,虎目一瞪,看向不远处的姜若风。
姜若风心里蒙生退意,这个苏定方是个不好惹的人物,这些年来在蜀州苏定方一直都在练兵,但是练了的兵也不留下,都送到边疆去戍边,当今陛下对他也很信任,在蜀州苏定方过的不比一个王爷差劲。但是荆王李元景给姜若风下的是死令,今天虎头这几个人没办法放回去,放回去必然多生事端。
姜若风想到这里,拱了拱手行了一个军中礼节,说道:“见过苏老将军。将军来这里有什么事?”姜若风心里明白这多半是方炎叫苏定方过来的,但还是要这么问一问,这虽说是两地交界处,但平日这里还是荆州管辖,姜若风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苏定方不要多管闲事。
苏定方微微一笑捋了捋胡须说道:“我就是带着士兵路过,刚好碰到了熟人过来聊聊天罢了,倒是姜将军,到这里来做什么?”
姜若风看着苏定方脸上不急不缓,成竹在胸的模样和语气,知道这件事苏定方管定了,姜若风脸上苦笑道:“末将也是碰到了熟人过来聊聊天。”
苏定方吹胡子瞪眼:“好了,我聊完了,但是人我要带走。”
姜若风苦笑道:“恐怕今天不能让苏将军带人走……”
苏定方抬了抬头,背后的三千甲士齐齐用刀捶手中圆盾:“杀!杀!杀!……”这三千人就仿佛在河岸边上刮起了一股萧杀的风!
苏定方淡淡的说道:“现在能不能带走?”
“这……”苏定方这不就是欺负他人少式微吗?姜若风心里苦涩,谁能想到方炎居然能请出了这么一座大佛?若是他手上有三千精兵良将说不定今天还可以和苏定方叫一下板,但是他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几十个将士,脸上均是紧张之色,这几个人加上他就算打起来了,三千步兵上来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淹死了。
李二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好像腰背佝偻都老了几分,他看着远处的夕阳:“走了就走了吧,但愿好自为之,不要与朕刀兵相见。”
李二是帝王,但对于李元景来说也是哥哥,这一次机会他迟迟等到日暮都没有动手,就算是顾及了兄弟之情,他看着远方,都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心也越来越柔软了,今天方炎不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没有来,他知道这两位老臣是为了避嫌,怕是参与了皇家的事情。平日碰到这个时候,可以把方炎宣进宫里说说话,这个小子总是能给他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说不定能解开他的心结。
李二看着夕阳兀自发呆,很像是一个被泥塑了的雕像。
方炎长宫南这边马不停蹄,一路朝向安康,路上路过大城,尚鹰一面金吾卫的腰牌扔过去,就没有人敢拦,那些城门郎看到一百多个铁甲府兵,都感慨装备这么精良,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是谁家的府兵这么威武雄壮,也有些战阵上退下来的老兵看出来门道哼了一声:“你们只当样子上威武雄壮,却没看到这些府兵腰间的弯刀,和背上的连弩,据我所知,只有长安方候爷手下的兵才配这种造价高昂的连弩,再看为首的三个人,更是不得了,金吾卫的那个是统领,你想京城八千金吾卫,就这么一个统领,我看另外两人中就有一个是镇东将军方候爷!”
众人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唏嘘不已,方炎方候爷谁没有听说过啊?其中有一个好奇的问道:“那这方候爷和金吾卫统领都出动了,还带着一百府兵,不知道是何公干?”
老兵笑了笑说道:“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还好打听。你们瞅瞅方候爷穿铠甲了吗?”
“没。”几人回忆起来,方炎是没有穿铠甲的,纷纷答道。
“这就对了。”老兵吸了一口手里小壶里的茶水:“将军出征必然是全副武装,方候爷没有穿铠甲,军中没有打将旗,就说明不是发生了战事动了刀兵,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我怕是是天家的事情了,不能为外人道也,所以没有打将旗,也没有穿铠甲,只得私下里解决。”
这些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老兵说得对,但是究竟是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
虎头这边乘坐大船到了蜀中渝州,蜀中风景秀丽,两岸猿声不觉于耳,就连人都神清气爽了几分,长宫南老娘眼睛看不见,虎头就把这景色描述给她听,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儿子,老人心情欢快,笑着点头。
下了大船,虎头正备好马车准备出发,只见一队骑兵风尘仆仆赶到了岸边,围住了虎头几人的车马。
来人正是荆王李元景坐下大将军姜若风,姜若风兵分两路一路沿河去追,一路由姜若风带着直接到了目的地,果然让姜若风测算准确,几人就是在渝州蹬案岸,前往长安。
这几日奔波,人困马乏,但是姜若风都忍下来了,嘴唇干裂,单马到了车马前冰冷的说道:“还要去哪?都留下来跟我们回荆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