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急了:“你把包裹还给我!”说着红着眼睛就要去抢,地痞把包扔给另外一个人,好像戏耍她似的,等高阳扑到这个人面前,这个人又把包扔给了另外一个人,高阳都急哭了,她一直在高墙深宫里生活,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市井小民地痞无赖纠缠的情况?
这时突然来了一个人,一手把其中一个拿着包的混混的衣领一把揪住,就听一声低喝:“天子脚下?还有白天街道的?想不想活了!武侯何在!”
这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就像是一声惊雷一样,吓了那个混混一跳,高阳含着泪光看过去,是一个皮肤有点黑但是长着一双剑眉星目的少年郎,混混挣脱不开刚想破口大骂,但却看到此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玄甲,这是天策府玄甲军的服饰!
来人正是房家二公子,房遗爱,房遗爱虽然学习不如他大哥房遗直好,但是生来力气就大为常人,是个尚武的好苗子,目前在天策府玄甲军里担任校尉,他看了看刚到他胸口高度的高阳问道:“你是宫里的小公公吗?没事跑出来作甚?”
“我出来是找方候爷的,谁知道碰上了这几个泼皮无赖,那个包是我的!快点给我!”高阳抹着眼泪说道。
房遗爱从地痞手里抢过包,又高声招来两个武侯,两个武侯一看这还得了,光天化日皇城脚下就有抢劫的,胆子也忒肥了点,况且房相的二儿子就在当场,这要不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武侯谢过房遗爱,压着三个地痞走了,房遗爱才想起来问高阳:“你看看包里的东西,没有少的吧?”
高阳打开一脚看了看,哼了一声就要走,房遗爱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是要找方炎方候爷吧?我正好认识路,他在崇仁坊,离这里还远着,我骑马带你快。”高阳哪里被男人拉过手啊!当下柳眉一挑就要张口大骂,但是房遗爱根本不给她机会,嫌弃她个头矮,一把抱着她把她放在了黑色的骏马上。
房遗爱的手臂很稳很有力,高阳一瞬间有了一种小时候的感觉,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抱着她上马呢,尤其是她长大了以后,都是宫里的太监当做马凳,她踩着上去,只有小的时候父皇这样抱着她把她放在马背上。
房遗爱也翻身上马,从高阳身后牵起了马绳,哪有男人和她靠的这么近过?房遗爱身上的衣服用芨草熏过的味道她都能闻得到,高阳树立起柳眉张口就骂道:“登徒浪子!等我回了宫里,禀告父皇……”
罗郡主虽然是高昌人,但是也很喜欢大唐的诗词,唐朝的诗人总是浪漫的,每一个女人都会谜之向往,但是方炎刚才念得这一句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难不成是他自己做的诗吗?在月光下罗郡主俏脸微红说道:“这首诗以前好像从未听过,是方候爷刚才即兴所做吗?”
方炎老脸一红,他哪里做的出来,这诗叫《把酒问月》是诗仙李白做的,不过现在李白还没出生,方炎只好站在月下背着手装作高手寂寞的样子嗯了一声,不敢看罗郡主,主要怕被发现脸太红出糗。
罗郡主看着方炎的背影心里浮现出遐想万千,她以前救过方炎,来投奔他也不过是因为南昌国不存,她一个女人家家没有落脚的地方才会来这里,对方炎并不熟悉也没有喜欢一说,但是到了方家之后,罗郡主才一点点的发现方炎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这时这刻看着方炎月光下一袭青衣落寞的背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挑起了情愫,可是一想他是大唐的侯爷,自己不过是一个亡国郡主,罗郡主神情又漠然了几分,一时间也没有在说话。
方炎背对着罗郡主自然察觉不到罗郡主神情的变化,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么晚了罗郡主还不睡觉吗?”他是怕王淼涵看到了会吃上一大坛百年老醋。
回头一看罗郡主已经不在了,方炎松了口气,看样子以后不能随便念诗装比了,容易露馅!
王淼涵其实偷偷摸摸的带着梅兰竹菊在房间的窗户纸下面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又是酸酸的,又是高兴,自己相公就是这么有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明明刚才那好的男女相处的机会,方炎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王淼涵心里欢喜看了一眼梅兰竹菊:“走吧,这下放心了吧,他肯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的。”
梅兰竹菊嘟着嘴说:“大小姐,刚才还是你非要拉着我们俩来偷看的。”王淼涵脸红了一阵:“咦?是吗?我忘记了,走啦走啦回去睡觉啦!”王淼涵心里高兴背着手得意洋洋的迈着八字步回房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高阳公主一早就跑到李世民的太极宫里,像是乖巧的给李世民请了个早安,李世民把案牍放在一边,慈祥的看了看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女儿:“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朕请安了?调皮捣蛋的,说吧又来找朕做什么?”
高阳撒娇道:“父皇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探望父皇吗?听说近日父皇一直处理与高句丽的国事,操劳过度,高阳特意来探望父皇身体安康的。”高阳这么一撒娇说的话又可人,跑过来给李二又是用小拳拳锤肩膀又是揉腰,逗得李世民龙颜大悦,李二笑道:“有事说事,没事献殷勤父皇可消受不起。”
高阳嘻嘻一笑,趴在李世民的案牍旁边眼睛眨巴眨巴装作可怜巴巴的说:“父皇,你以前答应过我要是我出嫁了,要给我天下第一大的嫁妆,我现在需要用钱,你能不能先把这份嫁妆给我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