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修)

黑白交替,时光匆匆而逝,一晃便到了三日后的公审之日。

江府门前,一身花青色锦袍的风流人物,噙着笑,立在门口。不一会儿,身着绛红官服的江知府就出来了。

那男子拱手行礼:“爹。”

“承佐,他可是你亲弟,你何至于此?”

男子正是江大公子,江承佐,只见其笑意不变:“同父异母罢了。何况父亲不是早已做出了选择。”

“时候也不早了,轿子早已备好,爹,走吧。好歹还能再送他一程。”手伸了过去,欲扶住两鬓斑白的父亲。

江知府一甩袖子:“汝何为人哉?”

江承佐看着江知府上了轿子,径直离去,闭上眼,嘴角笑意渐渐变得冷冽,遥遥行了一礼,正如十七年前他离家远游那般。

“备马。”

“大少爷,这……”

“少废话。”

府城内不许驾马,而这大少爷一向严于律己,从不做这种纨绔之事,今日如何这般?

小厮心里嘀咕着,牵了江承佐的马来。这匹马是十七年前江承佐远游时的那匹马的小马,最是像那匹老马的良驹。而那匹老马正是江知府赠予的。

拿着小厮递过来的马鞭,江承佐一个翻身便上了马,显然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他也没有放下骑术。

“驾。”

马儿吃疼,撒开蹄子狂奔,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立在一旁沉默的管家看着大少爷的背影,恰似十七年前,却又多了一抹孤寂和悲凉。

大少爷已有三十二,平日也稳重的很,可是消了那障碍,得意忘形了?前些日子二少爷就进了牢房,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唉,这老爷一向倚重大少爷,待老爷百年之后,这江府自是大少爷继承,至多分些家财给二少爷,大少爷何必这么狠。

又是转而想起府中之事,近日府中人心惶惶,能走都是走了。留下的,只有些死契奴仆或是些行之将木之人。

摇摇头,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这些仆人可以插手的。

古往今来,民众好做看客,随口八卦。这几年来,少见的杀人案自是引得众人口耳相传,更别提江知府的推波助澜。按察司大堂前早就围了一圈民众,口中具是交流着这两桩案件。

“这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具是发生在江家。可是江知府惹了什么人?”

“怕是官场上的对头。要不然这江知府在琅琊府也是呆了三年,任期之间,政绩也不错。这不刚到了三年之期,就遇上了这等事,可不得是对头吗?”

“啧,爱民如子?这当官的有几个干净的。”

“我瞧着也是,三天内三桩命案,啧啧。听说那江二公子入狱了,平日里瞧他也不是个好人。就那渔李村的李老头,还有那潘桥边的小翠……可都听说了?”

“听说了,听说了。那李老头至今还躺在床上;小翠可日日抹着眼泪,被哥嫂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