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韬如何与小厮斗智斗勇,这上京流言四起,这皇宫中喜传大长公主因救回刚出生的六皇子重出庙堂,皆是与方明青等人有关且也无关了。
方明青熬着手中的药,苦涩而难闻的药味。这离开上京已有四日,也过了京司,到了这海司,马也是累的不行,更何况人呢?这马车真是颠簸,第一日他便吐得天昏地暗,若是有时间,他必定运用前世的知识来改造这马车。
就算一直为自己国家骄傲的方明青也不得不承认,古西方的马车技术厉害,不说转向,就说那悬空减震的法子,可谓是心思巧妙。不过怎么弄来着?
手中的汤匙搅拌着药水,心中勾画那马车的模样。
不远处的谢锦兰靠着树干,怔愣地看着熬药发呆的方明青。她一向睡得不好,这人便为她取来了安神药,其实说实话,这些安神药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该做的梦仍旧做着。
“喝药吧,晚上也能睡得好些。”
“多谢明青。”
“不必言谢。”
将药碗放在谢锦兰的手中,方明青便去将孩子抱了过来。
这个孩子真是瘦小,身子瞧着就是瘦弱。现在他还小,不能喂药,若是再大些,便拜托那杜小大夫帮忙调理一番吧。
方明青顺手又递给谢锦兰两三颗蜜饯:“药苦,吃蜜饯便好了。”方明青前世也被灌了不少这苦涩的中药,自然明白。药后一颗糖,活似赛神仙。
“瞧瞧,这个孩子,日后必定是个孝顺的。”
方明青逗弄着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脸上居然有种初为人父的新奇感。这是谢锦兰万万想不到的,世人皆是注重血缘,就算是过继子嗣,也是从亲族中选。
“哇啊啊!”哭声响起,方明青手足无措的看着谢锦兰,这样的情况这几日一到休整时刻,就发生一回。
而哄孩子的事自然是交给奶娘刘氏。刘氏早就被谢锦兰说服,从离开家庙时便跟着方明青一行人。
刘氏自然地接过方明青手中的孩子,头一次开口:“孩子还小,经不起你的逗弄。”粗嘎的声音在黑夜密林中有些诡异。
“原来你不是哑巴。”方明青一不小心将心中的话泄露,说完后,尴尬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介意。啊,我这是……抱歉。”
闻言,不仅是谢锦兰将目光放在方明青身上,连刘氏也惊异地看向方明青。这个时代的男子鲜少对女子道歉,哪怕是惹怒出身比自己高的女子,也不过是告饶。
“无妨。”
刘氏粗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方明青松了口气,目光放在哄孩子的刘氏身上,满目好奇。这孩子到他怀中一次,便哭一次,在其他人怀里的时候倒是乖巧得很。
见刘氏哄好孩子,方明青连忙拉着谢锦兰向刘氏请教养儿之事。
方初拎着野物来时,便是见到这一副场面,心中有些想法,破土而出。
方初便是那替代了车夫的暗卫,方初不过是方明青取的姓名罢了。他本就无名无姓,这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但方初看了眼自己手上不存在的血迹,又将心中的幼苗拔掉。
默默地将野兔串在削得光洁的树枝上,放在架好的火堆上烤,时不时翻动,撒盐。
而好歹是放过刘氏的方明青凑了过来,好奇地请教方初这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