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可还记得当年策马扬鞭的豪情?”谢锦兰被大长公主一再拒绝,心中委屈,“在我眼中,您不输于世上任何一位男子。错的从来都不是您,是那些贪赃枉法、不顾百姓性命、满口礼义廉耻、上下沆瀣一气的官员啊!您究竟要惩罚自己到何时?已经过去一十二年了,您还剩下几个一十二年?”
“大胆。”大长公主怒喝,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摆。
过了片刻,大长公主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指扣,拿起地上的锦盒,才平静道:“你妄言了,这些事不该你管,跪着好好想想。”
大长公主见着倔强抬着头,看向自己的谢锦兰,心中倒是有些疼惜,果然人老了,心就软了,要是以往,有人这么冒犯她,那人恐怕早就被拖出去了。
不过说来也是,没有几个年头好活了,也该出去瞧瞧了,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没了她折腾,骨头可松了?
“青衣,本宫要更衣。”
青衣进门是也是一脸激动,大长公主和谢锦兰的谈话她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本来她是想要进来阻止谢锦兰气着公主,可她没有。因着,这些话也是她想要说的。
瞧着青衣的模样,大长公主调笑道:“原来小青衣跟在本宫身边,可是闷坏了。也罢,出去走走吧。”
大长公主的手搭在青衣的手上,转身面对谢锦兰:“十年为期。十年后,小皇子必须回来,皇家血脉可不能遗落在外。”
离开后,谢锦兰抱着孩子,亲了他一口。
果然,事成了。小皇子的生死,谢锦兰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大长公主能不能出家庙。
蒲团处掉落了一个金色指扣,谢锦兰眸色一暗,捡起后便放入怀中,不曾瞧上一眼。
这指扣可是金贵的很,一共十个,一个代表着一条性命,是先帝所赐,从中就可见先帝对其的宠爱。所以说大长公主长成这般骄傲的性子也不是没道理的。
瞧瞧那收纳指扣的天鹅绒锦盒,便可瞧出大长公主对折扣的看重。既然金贵,又是如此看重,谁会这么不小心地遗漏一个?
不久,青衣便领着一个女子回来了。谢锦兰是认识这个人,但从不知晓她的名字、来处,只听得人人叫她刘氏。这刘氏性子烈,但谢锦兰知晓她的弱点,说来这还要多亏了方明青,才让她想起这么一桩往事。
“公主说了,奶娘给你寻来了,领不领得走,就端看你的本事了。另外,女孩子身子娇贵,可别跪坏了,起身吧。”
谢锦兰起身,将孩子递给刘氏,冲青衣行了一礼。
只听得谢锦兰满目真诚:“公主说了,瞧着这佛像有福,便送我了。姑姑可有什么方便的木盒,我好装上。”
青衣如何不知谢锦兰在欺骗于她,但公主已然决定离开家庙,这佛像自然无用了。便颔首,将佛像装好递给了谢锦兰。
做完这些后,青衣便回去复命,留下谢锦兰和刘氏。刘氏将孩子喂好之后,将孩子交还给谢锦兰。
谢锦兰便明白这是拒绝了。
谢锦兰低声笑起来,在这烛光摇动的小屋内,有些诡异。
家庙里的一切,谢锦兰都知晓,刘氏的到来自然在谢锦兰的把握之中。刘氏是家庙中唯一一个有奶水的,后来还成为了暗使。现在恐怕只是刚入大长公主的势力,但这便足矣。
她不能和上京断了联系,刘氏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你的仇,天底下也只有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