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兰实在良善,方明青摇摇头,众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听得方明青道:“我何时说要拒绝了。”
摊主婆婆和芸娘一听,便千恩万谢。而谢锦兰却是僵在原地,她设计了那么多,结果这人本就没有想过拒绝这天大麻烦的心思,何其讽刺。
缓了缓起伏的心绪,谢锦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是夜幕四合:“芸娘,你那主子可还交予你什么东西?”
“小姐蕙质兰心。”芸娘抽出袖中的令牌和银票,“小姐和公子早些离开才是。”
瞧着这对年轻男女离开的背影,妇人眼眸中露出别样的色彩,幽幽道:“这两人倒是有趣。”
本是想要隐瞒孩子身份,托付给多年无子准备回乡的张家夫妇。
可没想到一看襁褓,此女就发现了孩子的身份。而后又是献计献策,说服自己将孩子交给她,甚至亲自设计让那位公子接受孩子。而那位公子,呵,倒是个纯善之人。
“驾。”车夫来到城门口时,城门早已关上,只有几个侍卫在巡视。
那侍卫长远远便听见马蹄声,待马来到城门前,高声道:“来者何人?”
“我等奉李尚书之命,出京为老太爷贺寿。”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又将一枚令牌递了出去。一小侍卫接过,递给侍卫长,侍卫长看过之后,皱了皱眉:“把车帘子掀开。”
“车中有女客,切莫惊扰才是。”
侍卫长越发狐疑,道:“我等也是皇命有托,万不敢懈怠。”
车中人,半晌才有了声音。先是一个男子出来,而后男子扶着一女子下了车。两人具是锦衣华服,相配得很。
侍卫长拱手行了一礼,才掀开帘子打着灯,细细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东西。
“放行。”
城门慢慢打开,那男子先是将女子扶回马车,才对侍卫长遥遥行了一礼。如此做派,倒让侍卫长相信是那人是个大家公子。
待那辆马车被送走后,一个小侍卫忽然拍了下脑袋:“我说什么不对劲,原是贺寿的没带礼品啊。”
侍卫长面色登时不好了,但也没法子,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默祈祷这那两人不是什么通缉要犯。
只是这祈祷终是不得用。
两队穿着铁甲,额上带着黄色额巾的兵士骑着马赶了过来。
“南门这,酉时起,可是有带着刚出生婴儿的年轻妇人离开?”
侍卫长瞬间舒了口气,回道:“婴儿是有两三个,但刚出生的没有。”
“不论何人问起,不许将此事透露半句,否则你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为首之人将话撂下,便将两队人马,分了一队出城去,另一队去了北门。
待这些煞神离开后,那个发现先前那辆马车不对劲的小侍卫僵在原地,侍卫长上去拍了其肩膀:“怎么?怕了?这胆子,先前还吹着牛要当上指挥使,怎么,不敢了?”
小侍卫惨白着脸,颤抖着声音:“先前,我隐约听见那马车中有婴儿的哭声。”
霎时,月色也变得愈加惨白,照在人脸上,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