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曾经的猜测，随着“嘭”的一声响，像是在他心上关上了一闪牢门。
他依旧没有离开，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地抽。
火光在楼道里忽明忽暗……
迪力通常起得很早，会出门训练。
他这一晚睡得也不好，比平常晚起了二十分钟。
这时候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没有上班，他开门就看到安全通道门外一地的烟头。
那个位置正好对准自己的大门。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难道昨晚尼克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这个认知让他的嘴微微地抽了一下，心里也有些奇怪的情绪涌动。
他强迫自己转视线，不去想这件事情，但还是在运动的过程中，分心了几次，伤了腿。
处理了一下去找钱真真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钱真真还站在门口等他，见他过来，稀奇地在他脸上看来看去，“昨晚做坏事去了？”
迪力有些心虚，“谁……谁做坏事去了？”
钱真真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迪力脸上虽然有点小伤，但他们这样的职业受点伤很正常，何况只是小伤。
所以刚刚只是随口开的一个玩笑，只是迪力的反应似乎有点过了。
难道……他真的做坏事去了？
“你盯着我，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昨晚一整晚都在家里，能做什么坏事。”
“哦……”钱真真故意拖长了尾音，明显不信。
迪力有点无语，直接发动了车子。
“你今天有点不正常，迟到了几分钟不说，还受了伤，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迪力的状态明显和平时有些不同，所以钱真真才这么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情……”
迪力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钱真真“哦”了一声，将他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但是没有强迫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愿意分享，她才会去倾听，别人不愿意分享出来，她也没办法强迫。
于是就拿出手机，低头玩起来。
玩了那么四五分钟，旁边的迪力突然开口，“钱小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迪力，你不用喊我钱小姐，你喊我真真就可以了。”
迪力没吭声，他可不敢喊钱小姐为“真真”，要是先生知道了，他还要不要吃饭了。
“你想问什么，你问吧。”钱真真微笑地说道。
迪力伸手抵在嘴唇边咳嗽了一声，然后才状似无疑地问道：“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是不是觉得好恶心？”
钱真真笑了一下，“谁说我觉得好恶心了？”
“不会觉得恶心？可是我觉得好恶心。”
钱真真开始听到迪力这么问，还以为他自己有这方面的事情，没想到他会觉得恶心。
猜测就不成立了，于是说道；“每个人的感受是不同的，爱情这个东西很奇怪，可以让富人爱上穷人，可以让让年轻人爱上老年人，当然跨越一下性别也是可以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觉得幸福，舒服，没什么不可以的。”
钱真真仰头承受着，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回应着。
顾衍的手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胸膛里。
这一夜，钱真真酒意上头，比平时更妩媚大胆，撩得顾衍心动不已，一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停歇。
而另一边迪力正摸出钥匙准备回出租屋。
抬头一看，看到尼克站在灯光阴影里吞吐烟雾，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里？”
尼克抬头看着他，一双眼底布满了复杂而浓烈的情绪，却一言不发，只是吐了一口烟雾。
迪力略有点尴尬，见尼克不说话，也不想再理他，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门，拿出钥匙打开，准备进去。
一只手横在了他的面前，迪力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
“下午我说过，晚上我们谈谈。”
迪力当然记得下午说过的话，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尼克单独待在一起，那让他浑身不自在。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谈。”
说完，就往里走，顺手还想带上门。
但是尼克眼疾手快，直接拦住了关上的门，长腿一迈，直接就进了屋。
迪力像炸毛的猫咪，“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尼克眯眼看他，眼神有些危险。
迪力也觉得自己的语气稍微过了一点，可是一想到尼克对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就没办法冷静。
“我只是太累，想要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不行！”尼克断然拒绝，“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件事，这是你自己说的！”
迪力没办法抵赖，而且想到尼克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于是稍稍冷静，抓着门把手，然后缓缓将门带上。
他还没转身，腰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住。
迪力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放手！”
耳边传来尼克冷冰冰的声音，“所以……你是知道了对吗？”
迪力极力忍住自己动手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动手不止解决不了尼克，还可能触碰到他的逆鳞，让尼克做出更多无法收拾的事情。
“知道什么？你一个男人，对我这个大老爷们动手动脚的，算什么意思？”
他想要囫囵过去，那样两人至少还是朋友。
可是这一次，尼克似乎铁了心想要弄个明白。
他没有松开，反而搂抱得更紧，迪力都能感觉到他胸膛肌肉的硬度。
“你输给了我，我的要求就是再抱一下你。”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迪力再也控制不住，抬手就开始反抗，并且说道：“你要抱，抱女人去，抱我算什么？”
可是他根本挣扎不掉，他的实力本来就低于尼克一筹，加上被他这样抱着，非常被动。
他挣扎了一下，却被尼克抱得更紧，“艹，尼克，你喝多了是不是？”
说话间，一个用力后蹬，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但尼克依旧没有松手，一个翻身就压在了他修长的身体上，尼克深邃的眸子锁定了他。
“迪力，我爱你，十年前就爱上了你。”
迪力正准备反击，灼热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他整个人一抖，像是有一股电流蹿到了他的头顶，让他一时间忘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