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良微笑，很坚强的微笑：“把我绑起来吧。”

“你……”

林文良打断了田晓霞：“虽然我看起来还好，但郑垒在尸变前看起来也还好吧，不然你们怎么会没发现？如果我的冰系异能不能遏制病毒，等你们回来尚荧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邓科也留下吧，一旦我有尸变的迹象，就动手了结了我吧！”

田晓霞说不出话来，她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年，似乎还是那个木讷的、只知道埋头苦读的书呆子，从市中心到郊外，一直都很努力地杀着丧尸，每次都把女孩子们护在身后，不管会不会束手束脚，不管危不危险。他在一步步地变得坚毅果敢，一点点地从自己封闭的世界走出来，伪装起强硬的外壳武装自己，去直面这个真实的、残酷的世界。她怎么回去怀疑一个这样一个纯真的人？

她吸了下鼻子，闭了闭眼，从杂物里翻出绳子，把林文良绑了个结实，邓科也沉默地拿着一把水果刀，坐在林文良旁边。

尚荧在车边站着，车里空气不好，他不喜欢。

陆安和田晓霞去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回来，尚荧等得有些不耐烦。一直寡言少语的邓科说了一声去上个厕所就跳下车往卡车旁边土坡另一边去了。

尚荧手机游戏里的人物又一次死了，失败俩个灰暗的大字再次霸占了屏幕，他不耐烦的关屏，转头看见身受重伤即将面临残疾和死亡的林文良还在淡然浅笑，似乎看透生死，更加心情恶劣。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点害怕的。尚荧从小打大锦衣玉食，别说受林文良这么重的伤，就是擦破点皮都罕见。平日里打一些丧尸游戏打得很嗨，吹牛皮说末世来了也不过是给他个横扫千军的机会，现在真的看见丧尸了，真的看见有人死了，那种感觉是游戏里高清的画质和恐怖的音效不能给予的。而现在在他旁边的这个人，正在等待自己的残疾，或者死亡，如此绝望的等待，换了尚荧早就发疯了。

这种潜意识里的敬佩让他对林文良做出了嫌恶的表情，把手机揣在兜里就绕到车旁去找邓科了。

高速公路旁是挖路是堆得土堆，经年历久杂草丛生，一米来高的杂草挡住了人的视线。尚荧在路这边没有看见人，猜想邓科是去了山坡另一边。山坡有点高，他拨开杂草爬了一会儿，透过草缝，看见邓科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距离有点远，尚荧看不清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明白邓科为什么要走那么远。

他看见邓科盯着那个瓶子看了很久，然后亲吻那个瓶子，完后扬起手似乎要扔了瓶子，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瓶子却还在手中。邓科拿着那个瓶子，另一只捂着脸，肩膀耸动了几下。

接下来，他又重复凝望、扔瓶子的动作，反复几次，瓶子依然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