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昨天下午没事?”曹莉说。
“这毒性是半夜发作的!”我煞有介事地说。
“半夜发作?真的?”曹莉说。
“那当然!”
“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浏览黄色网站是很容易中木马病毒的,我看你这电脑一定是着了道了。”我说。
“那咋办?”
“杀毒呗。”
“那你赶紧帮我弄弄,我上午还要用一个电脑里存的文件呢,现在根本无法用了。”曹莉说。
我看了下表:“可我一会儿就要跟孙董事长出发去吕顺口。”
“哎,你抓紧点弄,不能彻底弄好,先让我能使用电脑里的文件就行,回头再帮我好好弄。”曹莉说,“我现在先去给孙董事长打个招呼,别让他着急,不耽误他时间久的。”
“那好!”我坐到电脑跟前,曹莉接着出去了。
这木马是我植入的,我当然知道如何把它干掉,只是不能太急,要沉住气。
我在电脑前捣鼓着,随即曹莉回来了:“我给孙董事长说了,他正处理一个文件,忙完走的时候来这里找你。”
“好的。”我边看着电脑屏幕边答应着。
“怎么样,好弄不?”曹莉说。
我皱皱眉头:“我可以先让你能使用电脑,但要彻底杀灭根除这病毒,还需要一些时间,需要给你安装一套安全卫士。”
“行,那你先简单处理下,回头再帮我好好弄。”曹莉说着坐到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我继续坐在电脑前磨蹭着。
一会儿,孙栋恺站在了门口:“怎么样,弄好了吗?”
我转头看了下孙栋恺,然后对曹莉说:“曹总,现在电脑可以用了,但还需要进一步处理。”
“好的,现在能用就行,你们走吧,回头再好好弄。”曹莉站起来说。
我看了一眼曹莉,又看了一眼孙栋恺。
我这时的目光有些怪异,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曹莉没有觉察到,孙栋恺却似乎感觉到了,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神动了一下。
然后我起身和孙栋恺一起下楼上车,出发去吕顺口。
坐在副驾驶位置,我沉默不语,做出一副心神不宁的神态。
“好像,这会儿你突然有了什么心事?”身后传来孙栋恺低沉的声音。
我回头,孙栋恺正用犀利而沉稳的目光看着我。
“呵呵。”我不自然地干笑了下,“没有啊。”
嘴里说着没有,但我的表情分明是在撒谎。
当然,我是故意这样的。
说完,我有意无意地看了正在开车的驾驶员一眼。
孙栋恺然后不吭声了。
从后视镜里看去,孙栋恺带着沉思的神情。
一会儿她说:“空气里的我和你,虚拟世界的异客和浮生如梦,已经成为了过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我,我们,只能选择现在,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都是现在决定的。”
我的心轻轻颤抖,说:“过去无论你承认不承认,都是存在过的,都是来过的,都是会留在记忆里的,现在我们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未来,不管你怎么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只是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而已。”
“你终究是个理想主义者。”她发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你难道不是吗?你难道就没有梦想和理想吗?”我反问她。
“我承认我曾经有,但我宁愿让它们不要出现在我的意识和脑海里,我或许不愿,或许不敢面对它们,我宁愿让自己抛弃梦想,舍弃理想,做一个理性的现实主义者,我知道自己无法逃避现实,我只能活在现实的空气里。”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就是我的空气,就是我的呼吸。”我叹息了一声。
她一直沉默着,良久,头像变成了灰色,她下线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变成灰色的头像,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默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清冷的夜空,深邃的夜空里一轮明月正在升起,月色皎洁,夜空清澈,月亮周围,看不到一颗星星,她显得如此孤寂。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单位,不过没有上楼,在大厦一楼大堂找了个角落坐在那里。
8点刚过十分,接到了孙栋恺的电话:“9点跟我去一趟吕顺,到他们宣委去转转。”
我答应着:“好的。”
放下电话,我在楼梯口处转悠,正好遇到了管云飞,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管主任!”我主动打招呼。
“哦,亦总,亦主任。”管云飞看到我笑起来。
“这么早你来这里是——”我说。
“上面有客人,我来陪客人吃早饭的,刚吃完。”管云飞说。
集团大厦上面几层是办公区,下面是酒店,办公经营两用。
我点点头。
“你不上班在这里晃悠什么?”管云飞说。
“呵呵,我在等个人的。”
“哦,也是客人?”管云飞说。
“是的。”我点点头。
“嗯,现在成办公室主任了,这个职务的最大特点就是服务,迎来送往是一大业务啊。”管云飞笑起来,“怎么样?干了这些天,适应不?”
“还可以,基本适应了!”我说。
“我就知道你是干什么都可以的,无论哪个位置,你都能干得像模像样,”管云飞说,“你师姐那天还在我跟前念叨,说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不知道你干这个新岗位能不能做好,她担心你的脾气性格做这个岗位会受委屈呢。”
管云飞提起了谢菲,想到谢菲被我弄过,此刻面对谢菲的老公,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起来。
“师姐最近还好吧?”我心不在焉地随口说了一句。
管云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还是老样子。”
管云飞这话说的很含蓄,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是什么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呢?
管云飞既然如此说,我也不能继续问个究竟。
“对了,赵达剑的事,我听栋恺说了。”管云飞说。
我点点头。
“聪明人往往会做糊涂事,看起来聪明的人其实往往是蠢货,赵达剑是个好例。这事虽然牵扯到你,但你是受害者,所以,赵达剑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外人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说三到四的理由。”管云飞开导我。
我说:“嗯,谢谢你的关心。”
“赵达剑的事,让集团蒙羞啊,让我们系统蒙羞啊,给我和栋恺脸上都抹黑了,我看,有必要在整个系统开展一次普法教育,增强大家的法律意识。”管云飞说。
“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