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这时突然打起了哈欠,一个接一个,而且还开始流眼泪。
似乎,李舜的瘾发作了。
果然,李舜的瘾发作了,冲老秦招了下手:“快把壶给我。”
老秦接着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壶递给李舜,然后直接到门口关上门,反锁死,然后又打开窗户。
我知道老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不能让手下任何人知道总司令在吸那玩意的,这是前进军的最大最高机密。李舜在前进军上下号令戒毒,任何人不得吸,但他自己却在吸,如果传出去,如何向大家解释?如何能让前进军的纪律具有约束性?
伴随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浓的香臭味。
我感到胃里一阵翻涌,忙站到窗口,看着外面。
窗外十分静谧,南国的夜空繁星闪烁。
一会儿,李舜吸完了,长出了一口气,说:“爽,好爽。”
我回头看着好爽的李舜,正闭着眼,脸上带着梦幻一般享受的表情,不知道此时他是否正在天堂里游弋。
老秦快速把壶收起来,然后打开门,让空气流动地更快一些。
室内的气味很快就没有了,李舜还是坐在那里,脑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脸上还是那副舒服的表情,似乎还在享受梦幻天堂带来的快乐。
我看了一眼老秦,他冲我苦笑了下,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自从李舜那次告诉我他戒毒之后,虽然之后又承认复吸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再次溜这玩意。
看着李舜此时溜完的样子,想到戒毒之后跟随李舜到了金三角又复吸的丫丫的妈妈付梅,我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疼痛和悲哀。
我不知道丫丫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样的,会对她有怎样的打击,会对她今后的成长有怎样的影响。
我也不知道李舜和付梅在一起溜的时候,李舜有没有想起丫丫,付梅有没有想起自己虽然谋面但却从不知道还在人世间的自己的骨肉。
如果想起,他们会是如何的感受如何地感觉如何的心情呢?
这样想着,我的大脑一片纷乱,更加坚定了不能让付梅和丫丫相认,不能让付梅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在世上而且她还见到过的决心。
我知道,只要我不说,李舜更不会说的,他甚至防范此事比我还要严,他深知丫丫之事一旦被付梅知道的后果,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付梅的。
李舜不会,老李夫妇更不会,而且连付梅见到他们的机会李舜都不会给的。
或许,这秘密会隐瞒很久,或许是永远,或许付梅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无疑很残忍很残酷,可是,即使不从李舜的角度考虑,我也很无奈,我如何能让丫丫看到自己的亲妈妈是这个样子呢,如何能让丫丫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瘾君子呢?这会影响丫丫的一生的,这会对她构成造成巨大的伤害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叹了口气。
老秦点点头:“说的也是,有道理,那圈子混的人,都是实用主义者,别说老爷子老太太是出了事的人,就是不出事,退下来,这反差都是很明显的。”
李舜点点头:“这么说,还是我们混江湖的人爽,义字当头,什么时候都有一帮铁哥们。”
我说了一句:“也不都是铁哥们吧。”
李舜的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就显得有些郁郁,说:“或许吧,江湖也一样有分道扬镳,江湖也一样有翻脸不认人,江湖也一样有恩怨情仇。”
老秦看看我,又看看李舜,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下,李舜看着老秦:“这几天的最新情况都给副总司令介绍了?”
老秦点点头:“是的,大致介绍了下,你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分析。”
李舜又显得来了精神,说:“我们前进军三巨头都到齐了啊,哈哈,三驾马车齐聚滕冲,有我们三个在,有我们三个齐心协力,伟大事业必定成功,任何困难也击垮不了我们,任何对手也休想将我们击败,我们必将是无敌的。”
李舜显得很乐观。
老秦看着李舜自信的神态,苦笑了下。
李舜继续说:“当然,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必定是曲折的,挫折和困难必定是会有的。我们既要带着乐观主义精神去看待明天,又要带着足够的冷静和客观态度来对待今天。目前的情况,目前的态势,我看似乎是真假难辨,环环相扣,假戏随时可以真做,真的则随时又可能变成假戏,既然如此扑朔迷离,那么,我们不管他是真戏还是假戏,统统他妈的都当真的来对待,确保万无一失。”
老秦皱皱眉头说:“这样说说可以,但真做起来,会导致我们的兵力分散,会导致我们找不到防御或者进攻的重点,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要尽量搞清楚最真实的情况,得到最真实的情报,做出最合理最准确的判断。我已经派出了几路侦查人员,估计很快就会传回最新的情报了。”
“能这样当然好,但切记要防止对方故意释放假情报来迷惑误导我们,要对传回来的情报做出慎密的分析,反复权衡判断,千万不要被假情报所蛊惑,那会害死大家的。”李舜说。
老秦眉头紧缩,点点头:“对于目前的态势,我们是要最大可能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和结果的,多换几个角度来分析。既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也不能被对方暗算。”
斗智斗勇吧,对方也不是神,也是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对方也不是诸葛亮,我们也不是臭皮匠。”李舜大手一挥,“这次不比上次,上次二弟没来,我们被对方指挥地晕头转向,结果还是虚惊一场。这次我们三个聚齐了,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商议决策,还可以分头指挥,我看我们现在未必就会那么被动,即使被动,我们也会很快转为主动。我们必须要把握主动,我们一定会掌握主动。”
李舜似乎信心底气很足。
但我心里却没有多少底气,老秦似乎也有些把握不准。
我甚至感觉李舜有些盲目乐观。
“我们现在成立了一个流动指挥部,我和老秦走到哪里指挥部就跟到哪里,和大本营那边随时都能保持着联系,那边有什么情况,我这边马上就可以知道,立刻就可以做出反应。”李舜顿了顿,看着我,“对了,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我看着李舜。
李舜说:“我们的大本营指挥部搬迁了,这事老秦还没告诉你吧?
我一怔,说:“没有。”
老秦说:“是的,我来没来得及和副总司令说。为了更好地发挥总部的调度和指挥作用,总指挥部搬迁了,往北迁移了大约30公里,还是紧靠眉公河,距离挝国只有一河之隔,和我国的边界线的距离也比以前大大缩短了,而且地理位置很好,环境也很具有隐蔽性,建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便于防备敌人侦查,也便于防空,从空中缅国国家军的飞机是看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那原来的大本营呢?”
“作为兵营和后勤训练基地用,搬迁的只是指挥部,跟随指挥部的只是特战分队和一个直属营以及相应的作战部门,后勤仓库和其他随军人员还是在大本营那边。”老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