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我沉沉呼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
刚刚和秋彤聊天变好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这时,一抬头,看到老秦正急匆匆冲我走来,脸上的表情很严重。
看着老秦的表情,我的心一紧。
老秦脸上很少有如此严重的表情。
老秦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不好了,刚刚出现了紧急情况!”
“什么情况?”我紧盯住老秦。
老秦看了看周围,继续低声说:“刚才外围的侦查员报告,医院周围的所有大小路口,突然被全副武装的人员严密封锁了!”
“什么?”闻听这个消息,我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神经倏地紧张起来,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马尔戈壁的,瓮中捉鳖,被包围了!”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和老秦都紧张起来。
我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是针对李舜来的,李舜来海州到医院的行踪虽然很隐秘,但还是暴露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对方显然是伍德,伍德背后是雷征。
我和老秦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小声商议着,虽然此时住院楼里人很少,周围的便衣还是自动在外围形成了一个警戒圈。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小声问老秦。
“我们在外围安排了暗哨,根据他们分头汇报的情况,综合起来,大致是这样的,在医院外围的路口,大约10分钟之前,突然开过来不少人,荷枪实弹,把路口全部封锁,设立了路卡,对出去的车辆和行人严格盘查,对进来的倒是放行。”老秦低声说,“现在外面风雪交加,路上车辆行人稀少,任何一个出去的车子和行人都格外引人注目。”
“很明显,你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显然是对着总司令来的。”
老秦皱了皱眉眉头:“既然是针对我们来的,为何却又不直接封锁医院门口,整个医院就三个大门,只要把大门一封锁,把医院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就是插翅难逃。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封锁住院大楼,那岂不是更方便?”
我沉思了下:“恐怕他们也是有顾虑有顾忌,他们一定猜到我们的人部署在医院和住院大楼周围,直接封锁医院或者包围住院大楼,那势必会引起近战,势必要直接爆发武装冲突,那样会让整个医院炸营。
一旦发生枪战,一来局势他们未必就能控制住,混乱中他们或许就很难达到目的,二来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一旦伤及平民,他们的压力会更大,第三,或许他们是想先控制外围,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逐步进逼,稳扎稳打向住院楼逼近。”
老秦点点头:“你分析地有道理,应该是这样。根据侦查到的情况,他们的人手比我们多得多,大概出动了有三百多,我们只有50多个人,虽然我们的人英勇善战,但更大的优势是在丛林里作战,在城市作战,不是强项。
同时,我们的目的和他们不同,他们是要击败我们抓住总司令,我们呢,主要目的是要保护总司令安全脱身,不是和他们决一胜负。所以,我们当前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保证总司令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我说:“能不发生枪战脱身最好,一旦开火,就会被纠缠住,就一时难以摆脱,一旦被他们咬住,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老秦沉吟了一下:“根据目前的态势,他们刚刚完成外围的包围,还没有缩小包围圈步步紧逼的迹象,估计他们下一步行动会是下半夜,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突然的举动,当然,我们也要防止他们发起突袭,我估计他们的作战计划是要在天亮前解决问题,天一亮,路上的行人一多,对他们反倒更加不利。当然,时间一久,对我们也不利。”
我的脑子急速转悠着,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越拖对我们越不利。我想,我们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先让总司令离开病房,和我们会合,不能惊动老爷子和老太太;第二步,先摸清他们包围圈的薄弱点环节,决定突围的方向;第三,突围的时候,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出动一部分人往相反方向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另一部分人隐蔽从薄弱环节猛打猛冲,快刀斩乱麻,冲出去——”
我的心继续颤动:“然后呢。”
“然后我问她等到了吗?她沉默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我慌了,就没敢继续问!”秋彤说,“半天之后,她的情绪稳稍微定下来,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回来。似乎,金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感情的巨大创伤,这创伤还似乎和鸭绿江有关,似乎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没能抚平这创伤。”
我也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问秋彤:“对了,那晚在鸭绿江大酒店,你和金姑姑一起睡的,你们晚上都谈什么了呢?”
她说:“也没什么,金姑姑和我谈的主要还是她创业和人生的一些理念,我听得津津有味,可惜,后来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和秋彤短暂的一阵聊天,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感到了一阵暖意,同时刚才一直郁郁的心情也变得有些轻松。
我没有告诉秋彤李舜过来的事,明天早上她来送早餐的时候,恐怕李舜早已经走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李舜此次回来会不会去看丫丫呢?
极有可能会。
当然会。
必须会。
如果是这样,他极有可能下半夜去看丫丫,或者明天一大早去。
如果是这样,那秋彤当然会知道李舜回来了,我即使不告诉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看看时间,接近12点了。
正想打个瞌睡,手机响了。
我摸起来就接听:“喂——”
“亦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遥远的声音。
这是孔琨的声音。
“孔琨,你?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说。
“对不起,没打扰你休息吧?”孔琨说。
“没有,你怎么怎么玩还不睡觉?”
“我在医院的!”
“医院?你病了?”
“不是,是金董事长病了,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当时我正在旁边,和金总裁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孔琨说,“金总裁刚离开医院,我在这里陪夜的。金董事长刚睡了,我在走廊里给你打电话的。”
“你在这里陪夜,你怎么能陪夜?”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