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和尴尬,说:“海竹,你出差回来了,真巧,我刚要走你就来了。”
海竹看看我,又看看秋彤,胸口有些起伏,深呼吸一口气,说:“是的,真巧,秋姐,我刚来你就要走,怎么,昨晚在这里住的?还算舒服吗?亦克招待的还算周到吗?”
秋彤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忙说:“海竹,你听我说,我今天早上才过来的,是有件事要来和亦克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海竹点点头:“秋姐,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你的话呢?”
秋彤说:“海竹,我说的是真的,早上我确实是有急事来找亦克问问的,刚问完正要走,正好你回来了。”
海竹冷冷地说:“是不是我回来的不巧,是不是该等你走了再回来?我是不是不该坐半夜的火车回来?”
秋彤的神色更加紧张了,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能打消海竹的疑虑。
海竹的身体有些发颤,似乎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却又似乎不想一下子和秋彤撕破脸皮。
我这时也有些紧张,急速地转悠着脑筋,想着如何打消海竹的疑虑。
正在这时,海竹身后响起四哥的声音:“咦,秋总,你怎么来了?海竹也回来了。”
海竹回头看了下四哥。
四哥这时穿着外套,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四哥看着秋彤和我还有海竹的神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走进来说:“昨晚我在亦克这里睡的,刚出去办了点事,这么巧,秋总和海竹都来了,呵呵。”
四哥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松了口气,说:“你刚走一会儿秋总就来了,海竹是刚回来的。”
秋彤轻轻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海竹。
海竹似乎有些相信四哥的话了,四哥的诚实忠厚大家都是知道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想去数落李舜和你了,一切都是马后炮,我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雷征的目标紧紧是针对了李舜,那倒简单了。只是,雷征绝对不会有如此简单的头脑,他此次的操作,真正的用意绝对不是仅仅来打击李舜,他除了自保防守管云飞咄咄逼人的攻势,还要借此来出击,不单是出击李舜,而是借出击李舜来实现自己一直想做而暂时没有达到目的事情。他一直就在窥视着,一直就在死盯着,他有自己的心头大患,一直必除之而后快,而现在,李舜自己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他或许终于找到绝佳的机会了,终于可以出手了。”
秋彤的口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大的不安和隐忧,深深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没大听懂秋彤的意思。
“现在我还不好说,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的妄自猜测,但愿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秋彤说,“可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必须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有些事,到了一定的程度,依照我和你这等人物的能力,是无能为力的,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你是说此事会把你牵进去?”我的心砰砰直跳。
“如果仅仅是牵扯到我那倒简单了,我反正已经就是这样的命,早就做好被李舜的作为牵扯进去的思想准备,这是我的宿命,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我认了,可是,这次恐怕,恐怕……”
秋彤又停住了,眼里闪出几分惊惧的目光,又深深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切看命运的造化。”
秋彤似乎不愿意说更多,似乎很害怕很恐惧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担忧。
我不追问了,突然隐隐有些意识。
“或许,该来的早晚要来,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的归宿,或许,我命中注定要面对那些暴风骤雨,或许,一些事,我无法躲避无法回避,我命中注定要去面对,要去担当。”秋彤的声音郁郁中带着无奈。
我看着秋彤,突然觉得秋彤在如此危急关头,显得异常冷静和平静,虽然她的心里同样很忧虑。
“我本来担心昨晚的事你参与了,所以不让你出门我来找你,我其实也是紧张过度没有细想,是的,你昨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你没有作案的时间,谁也无法将昨晚的事情追加到你身上去,管主任孙栋恺曹莉和我都可以作证,这或许也算是一个安慰。”秋彤说。
我呼了一口气,说:“李老板昨晚是特意不让我去的。”
秋彤眼皮跳了下,沉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秋彤说:“你从来就不是应该混道上混江湖的人,你曾经是一个老板,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你曾经遭受了生意上的挫折,但你终究还是属于职场,可是,现在,你属于了什么?你在做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你怎么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
我不语。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假如我和你从不相识,假如我们没有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假如我和你在虚拟空间里没有交集,你还会是原来的你,你还会过着属于你的正常的生活。而我的出现,将你原本该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彻底改变,将你拖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甚至,会毁了你的一生。我的出现是个错误,我们的相识也是个巨大的错误,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只是因为我,你才会到了今天的地步。”秋彤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