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栋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带着傲慢和不屑的眼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这次记住了我。
等孙栋恺的车子离去后,我出了医院,到门口的四哥包子铺买包子吃。
四哥正在店里忙着,见我进来,一下子认出了我,招呼着:“师傅,来,快进来坐下——”
我点了一笼包子,四哥很快给我端过来,又端了一碗稀饭给我。
我在吃包子的时候,四哥站在我跟前欲言又止,我明白他为何这样,是因为我那晚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果然,一会儿,四哥说话了:“师傅,那天晚上你说我准备的那棉袄不用了,是怎么回事呢?你是不是见过那对流浪的老人和孩子?”
我吃完包子,抹了抹嘴,看着四哥,点点头:“四哥,你是个好人,我很敬重你。实话告诉你,那老人已经去世了,那女孩,被好心人收养了。”
“啊——”四哥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震,接着露出难过的表情:“老爷子去世了?一定是冻死的,对不对?在哪儿冻死的?”
我说:“在外地。不错,是冻死的,我正好遇到。那孩子,很幸运,遇到了好心人,现在生活地很安定幸福。”
四哥看着我,点点头,脸上又露出欣慰的表情,接着又说:“师傅,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我说的人呢?”
我站起来,付完钱,然后看着四哥,说了两个字:“直觉!”
说完,我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距离,我回头看了下,看到四哥还怔怔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沉思什么。
不知怎么,我此时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位卖肉包的四哥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具体是什么故事,我此时不可能知道。
回病房后,我找了下医生和特护,安置好元朵,交代好相关事宜,然后我坐在元朵床头,对元朵说:“元朵,我要和秋彤去大草原了,去你家看你的爹娘了,今年过年,你可能回不去,我们替你看看双亲,你安心在这里躺着吧。公司发的年货和奖金我们会给你捎带回去,然后大哥就会来陪你,今年春节,哥哪儿也不去了,和你一起过年守岁。”
此时,我已经决定了,春节不回家,万家团圆的时刻,我不能扔下元朵让她孤零零自己躺在医院里。
和元朵说完话,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带着一丝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想看看浮生如梦怎么回复我的话的。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有回复,也不在线。
我有些困惑,难道秋彤刚才没有在办公室上网?她明明说要去办公室发扣扣邮件的,只要她发邮件,就必定会打开扣扣,自然,就必定会看到我的回复。
难道,是她看了之后故意不回复的?还是心里有所想法而没有立刻说出来?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捉摸不透秋彤的心思,索性关了电脑。
看着孙栋恺走进住院大楼之后,曹莉扭脸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热情和快乐:“亦克,小家伙,小白脸,好久不见你了,到哪里去了?辞职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害得我好找。要不是今天遇到你,还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还以为你离开海州了。”
我说:“没到哪里啊,辞职后就在海州逛游,难得曹主任这般牵挂,谢谢!”
曹莉火辣辣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妩媚的笑:“辞职了也不和我联系,没良心的,今天你可跑不了了,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抽空和你联系。”
“干嘛?联系什么?”
曹莉娇媚地说:“小坏蛋,你说联系什么?你不声不响就走了,可是把姐的心都带走了,姐可是想死你喽。乖,来,告诉姐你的电话号码。”
看着曹莉的媚态,想着她和秋彤的复杂斗争,想着我春节后就要回发行公司去上班,我考虑了下,就把号码告诉了她。
曹莉用手机记下号码后,打了一下,我的手机响了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曹莉的号码。曹莉然后说:“等我有空和你联系哈。今儿个没空,孙总刚出院,我来接他的。”
我说:“没事不用和我联系,我平时没空!”
曹莉看着我的眼神显出一副饥渴难耐的神情,暧昧地说:“白天没空,晚上还能没空吗?傻瓜,和姐在一起,姐不会亏待小弟弟的。”
我知道,曹莉说的小弟弟是双关语。
我转移话题,说:“孙总的病好了?是什么病啊?”
曹莉斜眼看了下住院大楼出口处,眼里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本来就没什么大病,说是小毛病都有些牵强,这领导的身体不适啊,都是根据需要来的,需要的时候就要有病,不需要的时候什么病都没有。
他住院,其实狗屁病都没有,就是为了躲开集团领导之间的一场斗争,现在风平浪静了,身体就好了,就可以出院了。你想想,哪里有住院还能在病房里生龙活虎一般干那事的——”
说到这里,曹莉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住了嘴。
我一听,明白了,孙栋恺不是真的有病,只不过是政治斗争的需要才进了医院,应该是集团领导层之间最近发生了一些内部斗争,他为了躲开才称病进了医院。
曹莉刚才说的最后一句,无疑是孙栋恺在住院期间在病房里搞女人,孙栋恺住的当然是单间高干病房,在那里进行那运动自然是有条件的,而做的对象,自然就是曹莉了。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曹莉:“什么干那事?那事是哪事?”
曹莉忙遮掩地摆手:“没什么事,就是孙总在病房里还天天锻炼,做俯卧撑。”
我说:“哦,做俯卧撑,孙总还真不简单,这俯卧撑是在床上做的吧,一次能做多久啊?”
我问得装憨卖傻。
曹莉有些不自然地说:“当然是在床上做的,做多久,我也不知道。好了,不谈这个,对了,你辞职后在做什么呢?”
“赋闲!”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