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剑显得特别亢奋,在前面低头哈腰引路,曹莉则紧挨着孙总,面带微笑。
秋彤站在旁边,神情很淡定。
此时,我并不知道赵达剑和孙总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曹莉以后会和孙总发生什么关系。
孙总和元朵握手,握住元朵的小手摇晃了几下,突然放肆地笑了,转头看着曹莉:“这个发行公司,我看美女还不少啊,哈哈,老总是大美女,这下面还有小美女,看这小姑娘,多水灵。”
第一天刚上任的老总下来视察工作就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很不合时宜不符合身份的。
元朵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却又不敢把手抽回来,任由孙总肥腻的大手捏着。
赵达剑忙附合着笑起来:“是啊,是啊孙总真是慧眼识美女。”
曹莉勉强笑了一下,随即扫视了一眼元朵和秋彤,眼光里闪出一丝阴毒,转瞬即逝。
秋彤没有笑,而是抿着嘴唇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不快。
孙总立刻看到了秋彤的反应,脸上闪出不快的表情,松开元朵的手,耷拉下了眼皮,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蔑视。我忙伸手过去,他看都不看一眼,转过身,背起手,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好了,秋总,你们忙吧,不打扰了,我要去广告公司看看。”
说完,孙总转身就走,曹莉急忙紧紧跟上。
新总裁第一天上任,我就预感到了几分对秋彤不利的苗头。
第一,孙总好色,说不定今后他就会打秋彤的主意。
第二,曹莉和赵达剑和孙总贴得很紧,特别是曹莉,她要想博取孙总的赏识和欢心,是有办法有资本的,而曹莉一旦受宠,必将会对秋彤暗地下黑手。
第三,刚才秋彤在孙总面前的表现,会让他感觉秋彤对他不够尊重,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给秋彤一个下马威。上级要想整下级,有的是办法和机会。
孙总走后,赵达剑数落秋彤:“秋总,孙总上任第一天,你就给领导脸色看,什么意思?孙总不就是喜欢美女吗,这怎么了?你怎么对领导这样的态度?”
秋彤看着赵达剑淡淡地说:“赵总,你是不是想歪了,孙总是来视察工作的,不是来物色美女的,你竟然敢这么污蔑领导,你讲话还有没有一点原则?”
赵达剑一怔,摇摇脑袋,无可奈何地说:“好,好,我不和你争论了,你对,行了吧?”
接着,赵达剑又换了一副口气:“其实,我也是好意,领导视察发行公司满意了,不就是对你满意了吗?我这个副手再忙乎,还不都是往你脸上贴金?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老大哥的苦心我理解了,谢谢你一片好意。”
赵达剑苦笑一下,摇摇头走了。
我和元朵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秋彤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沉重,转身去了办公室。
一晃几日过去,这天,我乘坐有轨电车出去联系一个业务。
坐在电车里,我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暗想,这是我在海州的最后一笔业务了,明天是12月1日,要发钱,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怅然,看着窗外发呆。
电车经过市区购物广场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突然看到了一个曾经无比熟悉而又久违的面孔,浑身一震,猛地站起来,贴近窗户仔细看。
是她,确实是她,真的是她,她来到海州了!
我摸不透秋彤是何意图,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秋总,我喝不了啊。”
秋彤一抿嘴:“喝了不疼洒了疼,浪费可耻你知道不?喝——慢慢喝——悠着喝——”
说着,秋彤把烤好的肉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来,尝尝我的手艺,边吃边喝!”
看着秋彤温和美丽的神态,我觉得特温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看着秋彤,脱口而出:“秋总,你是鲜族人?”
秋彤的手一抖:“此话怎讲?”
我心中一惊,差点说走了嘴,忙说:“因为这是韩国烧烤,因为看你烧烤的动作很熟练,还有,刚才看你,觉得你的气质和神情特有电视里韩国女人的模样。”
秋彤不自然地笑了下:“是吗?你倒是挺会感觉。好了,抓紧吃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秋彤要了一碗韩国冷面,低头自顾吃起来。
秋彤和我的话依然不多,我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喝酒,琢磨着秋彤的心思。
这38度的白酒对于我来说,喝起来就像是白开水,没味道,别说一瓶,就是再来半瓶也放不倒我。
我突然心生一计,边喝边摇头晃脑,眼神也直勾勾的,做出醉意越来越浓的样子。
秋彤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等酒瓶见底的时候,我做醉醺醺状:“秋……秋总……我……我喝完了……我……我不行了。”
“醉了吗?”
我嘴巴半咧,眼神迷幻,脑袋耷拉:“是……是啊。”
“哎——酒量不行你早说嘛,早知道你酒量不行,就不让你这么喝这么多了。”秋彤嘴角又带着得意的笑。
“领导……的命令不敢……不听啊,领导让……喝,我……就得喝。”我醉眼朦胧地看着对面嘴角带着笑意的秋彤,心里暗暗发笑。
“这么说,你是很尊敬我这个领导的了?”
“那……那当然,秋总是领导,掌管着我的饭碗,我……哪里敢不尊敬呢?”
“那好。”秋彤顿了顿:“亦克,我问你几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
“是——一定!”我挺直脖子歪着脑袋看着秋彤,这丫头果然是想把我灌醉套话。
秋彤盯住我的眼睛:“亦克,告诉我,国庆节放假你到哪里去了?”
“元站长——不,元经理邀请我到她家作客了。”
“那元朵爸爸得急病,你真的拿钱资助了?”
“嗯哪。”我知道这事是不能撒谎的,点点头:“她家里深更半夜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我刚发了订报提成,身上正好有钱。不过,今天下午在宾馆走廊里,你们说话那会,元朵妈妈让元朵还给我了。”
秋彤点点头:“还有,你在来发行公司之前,在哪里干什么工作?”
我说:“在……在无锡江南良子洗脚店,做足疗师。”
我此时并不担心秋彤查询自己应聘时填写的资料,因为我那里根本就没写以前的工作经历,至于资料上的住址栏,更不担心了,那地址是我身份证上的,和明州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为什么不做了?”秋彤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