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川将其拉住,“包老年岁已大切勿行礼,再者说了,寒川是以晚辈身份来探望,如何受礼?”声音温和,态度谦卑。
很快,不仅包家的院子里满是家人,便是院外都凑来了许多看热闹的。
包学强立刻对家人道,“你们这些没眼力的,还不给梅大人磕头?”
立刻,包家的大大小小都跪地磕头了,便是那小娃都被自家娘亲按着跪了下。
叶琉璃深深看了包学强一眼,眼中有了些许赞叹——果然是个进退有度的老油条。
梅寒川淡笑了下,让众人起身,便亲自扶着包学强入了正厅,而跟随来的侍卫已开始对刚刚下跪的包家家眷打赏碎银子起来,自是不说。
正厅内,梅寒川坐在正位,包学强死活不肯与其同坐,却被梅寒川扶着入座,叶琉璃则是坐在梅寒川的下手边。
实际上包学强一直暗暗打量叶琉璃,因其穿着不算华贵、皮肤“黝黑”也不像养尊处优的贵人,但后来发现其气质优雅自信,心中便将其定位为梅大人的内眷。
梅寒川一个眼神,唐莲便将正厅的大门关上,房内除了梅寒川一行人,便只有包学强以及其长子。“包老,关上门咱们便是一家人,客套的假话便不多说,”梅寒川开门见山,“这几日天气反常,短短两天,竟温暖如春,若能再冷下来还好,但假如越来越暖,明年多半是要遭虫灾了,更有可能是百年一遇
的虫灾,这件事,包老应该也有所预测吧?”
包学强眼底闪烁,但面容依旧一副受宠若惊,“是……是啊,却不知梅大人所来何事?”
梅寒川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包老是宫里出来的人,难道包老不觉得应该为皇上做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太子的令牌。
包学强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就要下跪。
叶琉璃知晓,包学强跪的不是梅寒川而是太子。啧啧,古代真有趣,一块破牌子都能把人吓得半死,啥时候她的牌子也能这么威风呢?
梅寒川再次起身将包学强扶起来,坐在位置上。“梅大人,小人应该……为皇上做些什么?”包学强还在装糊涂。
叶琉璃越听越糊涂,“不是,我说,宫里都快闹翻天了,我家王爷都被叫宫里,我们这么出来就为了找个花匠?这合适吗?难不成咱们也要上演一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梅寒川挑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得好,这句是你写的?”
“是我剽窃的。”
“……”
对于文人来说,最怕的两个字就是“剽窃”,因为剽窃是一生的污点,哪怕将来的成就再大,污点也会如影随形。
梅寒川尴尬地咳,“琉璃,你这个不算剽窃,叫引用。”
叶琉璃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没错!只有将别人作品据为己有才叫剽窃,还是你有见地。但你先回答我,我们找花匠做什么?”突然,声音顿了一下,“等等,我好像猜到了!”
梅寒川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她,“猜到?你猜到了什么?”
“农药!”叶琉璃道。
“农药?”这个词,梅寒川从前还真未听过。叶琉璃点头,“农药,顾名思义,便是农作物需要的药。人病了要吃药、农作物病了也要吃药。养花能养出什么花样?同样的翻土、同样的浇水、同样的日照、同样的施肥,为何别人的花不如包学强的花?
因为包学强的花无病无虫!可以推测,包学强一定有独门绝活!这绝活,搞不好就是农药!”
说话期间,梅寒川已经双眼亮了起来,“叶琉璃,你真的很聪明!”
“呃……”叶琉璃心中吐槽——这不是单纯她猜出来的,而是在现实里见过,所以才猜出来。但这些都不重要,“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很聪明,我家王爷也说我聪明。”
“……”梅寒川。
“……”众人。
正说话期间,距离不远的一个民宅,里面走出个穿着细棉袄子的年轻少妇,看向衣着华丽的梅寒川一行人惊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赶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