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恐怕没有闲置的挖掘机,云旷很好奇他用什么办法挖通道路。
过不一会儿,才让书记就带着一大群人赶了过来,他们跳着扁担,拿着锄头,竟然准备靠人力作业。才让书记在当地的巨大影响力云旷已经见识过了,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招来这么多人。
才让一马当先,就挥起锄头将落下的石头刨了出来,几个汉子合力将之抬进了簸箕。其他人也有学有样,加入到这场“浩大的工程”之中。
云旷一拍方向盘,道:“干!弄得老子们几个还不如一癌症病人,老朱吉候我们上。”
“走!我们也去。”
车上的三个男人一脱衣服,然后就下了车,加入到人民劳动之中。
工业化从上个世纪初就开始了,但是即便时间过去了一百年,人力劳动依旧无法完全被机械所取代。机械能完成的事情,人也同样能够完成。
精壮的少数民族汉子不断穿行在山道上,将一块块石头推下悬崖,然后用泥土夯实路基。夜晚,县城里的女人做好了饭,徒步走了十几公里给大家送来。
人们从下午一直干到天黑,又从天黑干到早上,才逐渐清开了一条可供车辆通行的道路。
吉候身骨子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用泥泞的双手抹了一把汗,然后哈哈大笑。老才让正在路边休息,吉候拍了他一巴掌准备道谢,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冷硬得像是石头。
“才让走了!”吉候小声呢喃,然后大声喊道:“老才让走了”
一众人放下手中的锄头回望,看见老才让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岩壁旁,两屡白色的胡须迎着山风,微微摆动着。
“老才让走哦”
“老才让走路哦”
紧接着,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山涧中响彻。有人面容悲恸,有人小声哭泣。
没有商量,但是大家都达成了默契,也没提车队什么时候出发的问题。姜河驾着一辆牛车赶来,然后将才让的尸体搬进了那口精雕细琢的白石棺材里,那是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归属。
一行人参加完才让的吊唁,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老才让没有下葬,姜河再次将他搬上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