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下了一大口,显然是在调整心理。
“袁书记,有几个情况,我不能确定,说出来,您参考。”
“我知道,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顾虑。”
“原来侦破赵四海案件的时候,我们调取了赵四海那段时间全部的通话记录,因为赵四海很快归案了,所以,这些通话记录,就被人忽略了,赵四海的通话记录中,显示最多的号码,是刘辉曲的,于是,我们暗中调取了刘辉曲的通话记录,发现刘辉曲在赵四海出事的前后,给杨斌、王海涛、刘维正都打过电话,刘辉曲有两个电话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视,一个电话是打到北京去的,一个电话是打到西林市的,这两个电话,通话时间特别长,就是这两个电话之后,赵四海晚上就在看守所自杀了。我们通过查访,发觉北京的号码,是公用电话,而西林市的号码,居然是公安厅内部的一个号码。到了这一步,我们感觉到问题麻烦了,不敢再随意去调查了。我们调查了当天看守所值班的干警,这名干警,受到了纪律处分,好长时间没有露面,就在我们以为他不会上班的时候,却听说,他调到了西林市公安局去了,就是前不久的事情。”
袁自立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于是我猜想,赵四海说出来杨斌、王海涛和刘维正的事情,不过是抛出的一个信号,要么是让外面的人想办法救他,要么就是鱼死网破,不想,彻底惹怒了外面的人,或者是犯了忌讳,所以,被迫自杀了,也就是说,赵四海真正想说的事情,还没有说出来,公安局或者是看守所的内部,有他们的人。”
“王星,你凭什么这么看?”
“袁书记,我干了好多年的刑警了,或许是职业习惯,赵四海的家人忽然到北京去了,和纺织厂原厂长的家属为什么会熟悉,两家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还有,赵四海是孝子,非常疼爱儿子,按说,他还没有富裕到能够在北京购买住房,供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程度,可是,他的家人,在北京生活很好,我想到了纺织厂的事情,当年,公布的材料看,纺织厂有接近一亿元的资金不知去向,可这个案件,主要是省公安厅办理的,我怀疑,赵四海是不是知道纺织厂的一些事情,杨斌、王海涛、刘维正的事情,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直接证据,为了跑官和检察院失火的事情,赵四海不至于自杀,我曾经见过赵四海,求生的欲望很强。”
“王星,你的分析,有一些道理,还有什么情况?”
袁自立想到了那封威胁信,好多年的事情了,现在,袁自立突然觉得,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对赵四海事件所有涉及的人员都进行了分析摸底,包括已经调离的朱书记和吴书记,我发觉朱书记和杨斌的关系很要好,纺织厂案发的时候,朱国祥是市长,后来,赵四海揭发了杨斌等人后,朱书记不允许查处,所以,我就有些怀疑朱书记,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一些牵连。于是,我们找到了当年看守所的同事,他说出了一个情况,赵四海曾经要求单独见淮扬市的主要领导,要求被拒绝了。几件事情联系起来,我感觉,赵四海身后,可能有一张很大的网。接着,我对康劲夫、刘辉曲、杜羽兵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发觉他们和当时宣施县的领导关系都很紧密,而且,他们都很有钱,偏偏他们联系的几个领导,后来都提拔了,所以,我就更加认为,这里面不简单。”
“这么说,你都是怀疑,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是的,袁书记,您是知道的,这些事情,本来就很难查证落实,而且,这样的调查是私下里进行的,要想取得证据,有所突破,就更难了。”
“我知道你的难处,你能够调查到这些情况,已经很不简单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袁书记,我准备接着暗查下去,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复杂,或许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您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即使不能够水落石出,也要有一定的结果。”
袁自立无来由打了哥冷颤。